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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摆在两端,货物一样被俞斯越审视是否值得。
然后俞斯越放开他,不再看他了。
邝野感到心都碎了。
“邝野。”俞斯越像是无知无觉,视线没有聚焦在任何一点。
“嗯。”
“好累啊。不如我们先分……”
“不行。”邝野十分强硬地打断,要是听完整那个词语他一定会气到吐血,“不准说出口。你不是不喜欢我的吧。”
“是我的问题。”
“那就行了,你的问题凭什么要我承担后果,我才不要被甩。”
“……那你提。”
“行,你等着。”邝野气呼呼的,按着俞斯越的后脑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没一会儿又心软了,“俞斯越,你能告诉我你每天不睡觉都在想什么吗?”
他们明明住在一起。他们明明以如此亲昵的姿势靠在一起。可邝野觉得两个人离得很远,他都快要看不清俞斯越的脸了,遑论了解他的心。
他们像处在茫茫太空中,没有移动,却因为宇宙自身在无限膨胀而远离。
***
光头觉得邝野的音乐最近有些变了。
演奏技巧比以往细腻了许多,揉弦揉得出神入化,rap时的嗓音也深沉不少,那股似乎藏着点心事的模样在live house里格外吸引人。
一表演完,邝野就急急忙忙要回家。
“哎,大野,我跟你一块走吧。”光头叫住他,“专辑不是攒了不少歌吗,想跟你对一对,缩小一下范围。”
邝野想了想:“好。而且有一首新歌想占个位置,就是编得我还不是很满意。”他觉得还是应该稍微给队长透点风的。本来打算把编曲弄完再说,可是这段时间他分神在俞斯越身上,这首曲子的难度也有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到现在都没能做出满意的版本。
最近为了外出时来去迅速,邝野一般开俞斯越的车,这个时间点道路通畅,他一路飙到最高限速。
屋子没开灯。
“Sinner不在家?”光头从窗户往里望了望,“里面好像没人。”
他看见邝野先解开门把手上手指粗的锁链才换钥匙开锁,惊得咋舌:“你这都游走在犯罪边缘了吧。”
“我锁自己家,怎么了。”说是这么说,邝野每次打开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总感觉保不准俞斯越随时就把他的头砍下来。
“好像真的不在。”邝野开了灯,目光所及空无一人。
他快步走到厨房瞧了眼,又打开了浴室门。
光头难得看见邝野脸上露出微妙犹疑的神情,不禁愕然。
然后邝野将浴室门关了回去,对刚把背包放到茶几上的光头说:“你先回去。”
“啊?”
“立刻,马上,拜托了。”
邝野压低了声音飞快说道,走过来拎起背包塞到光头怀里。光头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一边依言走到玄关将刚脱下的鞋子穿回去。
“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光头摇摇头:“有事随时说。”
“谢了,兄弟。”
邝野关好门,给自己两秒钟时间冷静。他许久没在面对什么事情前感觉到紧张。
他深深呼吸,隔着门轻声说:“俞斯越,我要进来了。”
刚一推开,门板就被猛然压了回来,瞳孔猛地收缩,勉力抓住门框,指骨才堪堪没被夹住,但肌肉已经生出痛觉来。邝野倒抽一口气:“俞斯越,你要夹断我弹吉他的手吗?”
门板背后的力度蓦地松了,邝野不再客气地推开门扑了过去,俞斯越果然极其不配合,下了死劲挣扎,两人几乎是滚在地面扭打到一起。
即便是在邝野还未成气候的少年时代,他也没打过如此狼狈的架,更何况这段日子里要不俞斯越揍他他没还手,要不俞斯越临时不想揍他了。他并不想让俞斯越受伤,红肿起来的右手被蹭了几下便开始破皮渗血,他不得不将俞斯越摁倒在廉价的浴室瓷砖上。
他们四肢纠缠在一起,邝野极其有经验地既不十分用力,又靠体位和关节锁住俞斯越不让他起身,被制住的人像濒死的困兽要剧烈挣脱出捕夹,没几分钟便开始脱力,客厅里的灯光将变形的门框形状拖进来,俞斯越的面孔一半亮堂一半阴翳,亮堂的部分苍白近似失血,阴翳的部分永世不见日光。
邝野看见他的手指僵直发硬似不能弯曲,无力而又不甘地在瓷砖上拍打出沉闷的声响,压抑而又悲怆的细碎喉音从脸与地面的缝隙间漏出,比哭泣还令人绝望。
“俞斯越……俞斯越!”
邝野死死按住他。
“我知道你很害怕。”
俞斯越从胸腔里爆发出一声饱含屈辱的嘶吼,邝野从未听他大声说话过,何况这般剖出心脏似的疯狂。一阵又一阵不似人声的怒吼回荡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
“别碰我,别碰我——”
“滚开,滚——”
“太脏了……”
“啊——”
嘶哑的字句最后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叫喊,崩塌的情绪湮灭在失神涣散的瞳孔里,活生生的人被抽取了灵魂,空洞的皮囊里仅存枯枝败柳。
“没事的,没事的,俞斯越。”
邝野被震撼得急促地呼吸着,声音听起来却出奇地冷静,他一定要处理好,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他是唯一一个到达了这片悬崖并抓住了坠落的那只手的人,他决不能松开,而且还要拉俞斯越上来。
他一定可以。
不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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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引起不适的隐晦描写
第48章 烂泥一样
“你听我说,俞斯越。”
邝野从上面压住俞斯越,左手将他的脸扳过来,让因神经紧绷而痉挛的人获取足够的空气,右手往下摸索对方裤腰上的金属钮扣。
俞斯越并没有停止挣扎,体力已经耗尽了,身体还在无意识地颤抖着,湿冷的汗流进邝野抵住他下颌的手掌里。他直直地伸出一只手,地上空无一物,只能抓住支离破碎的尊严。
“别怕,别怕,你只是生病了。”邝野不停地安抚着,试图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轻松一点,“这扣子有点难解对不对,解不开很正常,不要紧的,我帮你冲洗一下就不脏了,咱们换身干净衣服,然后我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邝野气喘吁吁地坐起身,把无知无觉像烂泥一样瘫软的俞斯越拖到自己怀里,将脱下来的湿裤子扔到一旁,打开了花洒。
他一刻都不敢放俞斯越独自待着,抱着人出了浴室,给两人都换了衣服,然后在沙发上找到了俞斯越的手机。
“密码是多少,乖,告诉我。”
邝野亲了亲俞斯越的头发。
“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