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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随时来找你。”
公司有车来接,易轩想等林晖到了再走,苏景对他微笑,推着他上了车。
“好啦,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不需要家长来回交接,去忙吧。”
助理也顺着苏景的话委婉地催促,“董事会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在问您的情况了易先生……”
易轩无奈地靠进座位,对司机说了声“走吧。”
苏景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淡淡笑了下。
他还是如同在校时一样,样样都是最好,完美到无可救药。
除了不爱自己,挑不出一丝缺陷。
苏景茫然了好久,直到一个笑意盈盈的青年摇下车窗冲他挥手。
“苏小妹!”那人兴奋地喊,“我草真是你啊!”
“……”苏景被那个外号一秒惹炸,咬牙切齿地说,“是我,灰太狼。”
“衣服搁后边儿,上车。”林晖说。
“衣服……”
苏景愣愣地看向自己的臂弯,才发现易轩的外套还留在自己这里。
第8章 你让我疼了
林晖问了苏景的住址,换档的手微微顿了下。
虽然和街区只隔了一道墙的距离,但是没记错的话,那小区好像是个卡着拆迁公文的老旧险。
弄堂狭窄人员散乱,租户流动性很大,多数是找不到稳定生计的盲流,过道里横七竖八的电线上常年挂着好像永远也晾不干的内衣和裤衩,鼻孔那么小的窗户眼儿里永远响彻着夫妻打架、邻居吵嘴以及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闹声。
唯一的优点是租金便宜。
他印象里苏景家室是很好的,住在那种地方莫不是为了体验生活?
林晖是很识趣的朋友,虽然觉得奇怪,但什么也没说,自然地发动车子,一路上随口跟苏景闲聊着分别这几年的变化。
到底是当初在校园时关系很铁的兄弟,苏景毫无征兆地退学后完全斩断了联系,林晖心里憋着气,扯了几句闲篇儿之后还是没有忍住,浅淡地责备起了苏景的绝情。
“不是我说你啊苏景,你总不至于对我们的感情还比不过易学长吧?人家只是当了咱们开学季一个月的临时班导,这几年咱们班级聚会他一次不落地参加了,倒是你这个同班两年的一次都没出现过。”
“我想着你要是出了国或是在哪深造,憋屈归憋屈,好歹你离得远不得已来见我我心里也好过点儿。可你就在海市呆着,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发呢?”
苏景看着车窗外一路略过的风景,淡淡地说,“大二那年,我妈车祸去世了。”
林晖哑掉了。
“在她去世前,我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从没细问过我妈的工作,她也没有跟我详细说起过。”苏景说,“我以为她是公司董事。”
“苏董。她属下都是这么称呼她的,小孩子听什么是什么,他们那么喊,她那么应,她整日去公司,有很多看起来很高档次的应酬,身边结交的都是权贵,我就以为她是靠自己能力挣钱的公司董事。”苏景摇头,“可事实不是那样。她是个挂职的傀儡,手上没有股权,也不在公司做事,生前享受的是挂靠在别人名下的分红,死后什么都没了,连我从小住的别墅,都是挂在别人名下的资产……”
“挂在公司不做事,却可以被人尊称一句什么董,手里没有股权,却可以享受分红住豪宅,”他看向林晖,“你懂这是什么工作吗晖?”
“……”林晖咂了咂嘴,低喃了声“操啊”。
他探手过去捏了下苏景的肩,哑声说了句“对不起”。
苏景笑了下,说,“没事儿。”
她很弱,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却不知道那精明男人早算计的清清楚楚,一切供她享受的东西都清楚地限定了保质期。
她生,上供青春和肉体换一时享乐;她死,多一秒钟都别想再拥有一丝繁华。
她没有拿到一分一厘的实权,抓着一把彩色泡沫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备受宠爱拥有全世界。
可苏景没资格指责她。因为他深知自己比母亲更弱,仗着母亲的宠爱混了二十年日子,以为自己是跟易轩一样的阔绰少爷。
“我接受不了曾经风光无限的自己沦为校园里众人讨论的笑柄,接受不了熟悉的朋友和喜欢的人看到我一落千丈地冒着可怜气艰难苟活。”苏景说,“我是因为接受不了你们同情我可怜我才选择了逃避,怎么可能南辕北辙地跟你们保持联系。”
林晖听完完全沉默了。
他没说“你想多了苏景,真正的朋友不会因此看不起你”。
他带入想了下,的确是不会看不起,但一定会觉得很受冲击。
而他们心底里的一丝冲击,落到当时痛失唯一亲人生活又一落千丈的苏景眼里都是放大千倍万倍的屈辱。
所以他再难受也只能说,“都过去了苏景,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再背负那份自责生活。”
苏景淡淡笑了下,“当时年纪小嘛,想法是会比较极端,现在好很多了。”
弄堂进不去车,苏景指挥着林晖把车停在了外围的一个废旧停车场。
他本来不想再多麻烦林晖的,可是林晖执意要看他平安到家。
“易轩现在可不止是我的学长,还是我的顶头上司,上司安排下来的差事,你就别为难我一个打工人了好吧兄弟?”
苏景只好无奈地带林晖上了楼。
他本来打算拿钥匙,可走过转角之后发现家里的门是开着的。
“呦,这是又换了一位?”
顾倾没去上班,醉醺醺地立在客厅里盯着林晖刻薄地说。
苏景不想理他,径自转身对林晖说,“我有点饿了,我们先下楼吃点东西再上来。”
“在家门口饿了不回家吃饭,倒是喜欢跟野男人跑出去打野食~”
顾倾掂着酒瓶玩味地说,“还当自己是阔少爷呢苏景?就你挣那仨瓜俩枣够在外面吃几顿?还是现在打算趁着年轻走你妈的老路出卖皮相换钱花?”
疲倦袭入骨髓,苏景呼了口恶气对林晖说,“我可能会杀了他,你可以报警,但请别拉我。”
林晖也看了眼他,“我想跟你说的也是这个,敢拉我我连你一块儿揍。”说完没再多话,进屋按住顾倾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茶几上。
顾倾喝了酒,反应迟钝了些,一猛子被林晖砸晕了。
苏景扯住他的头发把他揪起来,沿着步梯一路拖下了楼,丢在了路边臭气熏天的垃圾站旁。
然后折返回去进了卧室,把顾倾的衣物乱七八糟地抱了一堆,跟楼下那些垃圾葬在一起。
顾倾清醒了些,手里还掂着那瓶酒,仰躺在一堆衣物中间浪荡地笑。
“我知道你没跟人睡,我知道。”
“我是故意那么说的苏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