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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的答案,可他依然问了。
白西野抿唇:“如果你说的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的话,我没——”
“好,我知道。”
方初柏突然开口打断他未说出口的后半句。他知道是自己在逃避,自己不想听白西野给他下的判决,所以声音依旧是温和的,至少没有严肃到吓白西野一跳。
“我要出国发展了。”方初柏说。
白西野愣愣看着他交叠的手,这是他唯一能区分方初柏和其他人的标志,他看着手,就像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一样。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道正在和自己攀谈的人是谁。
“然后呢……”他想了想问,“不回来了吗?”
“嗯,不回来了。”
方初柏又说:“关于面孔遗忘症,我想你应该也清楚,这个病症目前国内外都没有一个确切的治疗方案。”
“人脑是很复杂的东西。情感情绪,各种认知功能……这些都还是现代医学不能彻底掌握的领域。”
“哦……”
闻言,白西野缓缓垂下了头。
上辈子,他已经听了二十四年的“这病暂时没办法治”,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他还是抱有些许侥幸心理的。
然而方初柏给出的答复让他遗憾。
“不过还是谢谢你啊。”白西野说,“嗯……你等会儿下班有空吗?我可以请你吃个便饭。”
“就当是替你践行。”
方初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笑:“我以为你起码会对刚给你表白过的人,有一些基础的警惕性。”
他见白西野还是一副懵懂迷茫的样子,摇了摇头,忽然开口。
“你其实一直有刻意隐藏你的脸盲症吧?”
白西野点头,但没有说具体的理由,方初柏也没有问。
“那既然你透露给我一个你的秘密,那我也交换给你一个好了。”方初柏说。
他的笑容里忽然带了些许尴尬,还有浅浅的懊悔。
“其实我之前以为,你喜欢我来着。”他说,“当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西野张了张嘴。
他本来想说,我很喜欢跟你做朋友。可又觉得现在这个氛围之下,如果自己说出这种话,显得很像是玩弄人心的渣男海王。
他不想这样。
白西野的沉默落在方初柏眼里,就仿佛默认了他说的话,他苦笑一声。
“谢谢你啊……”白西野说,“给你添麻烦了。”
方初柏说:“哪有什么麻烦。”
“就算有,那也不能算。”他说,“是我自愿的。”
诊室里又重新安静下来。白西野视线茫然地落在窗外秃秃的树杈上,忽然感觉到初冬的寒意。
方初柏敲打键盘的声音把室内的安静填补,诊室的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寒风就是自此而来。
白西野上辈子也拒绝过很多人的追求,这辈子也有过,可没有哪次有这样的感觉。
方初柏要放弃他了,方初柏要出国,方初柏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本来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是他摆脱破产修罗场的重要一步,可白西野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开心。
方初柏的目光静静落在电脑屏幕上,他看起来很认真,可白西野总觉得,他的情绪不像表面这样平静。而自己也被这种不平静影响,不知该如何自处。
白西野目光忽然凝在方初柏的袖子上,上面有一小块刺眼的红。
“你受伤了?”他脱口而出。
方初柏像是没察觉到一样,抬起袖子看了看,随口说:“哦,是红墨水。”
说罢,他在白西野疑惑的眼神里继续开口,用话推着他往前走,不再纠结于这片小小的墨水印。
“还没有哪里不舒服?来都来了,一并看看吧。”
“没有了。”白西野说。
方初柏似乎是没想到这个话题没有后续,顿了顿才点头:“……好事儿。”
“你的脸盲……我之后会持续帮你找相关专家的。”
白西野慌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你啦。我自己留意就行,你都要出国了,不好再麻烦你……”
看着他生疏的样子,方初柏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前,虽然白西野也会躲着自己,但两个人真正相处的时候,一旦聊起来,之间的气氛还是很融洽的。这也是他以前总是会误会白西野感情的原因。
白西野实在是一个太讨喜的人,他总是活泼轻快的,又偶尔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一些或好笑、或感动的小惊喜,即使这些事情他本来无意为之,可无心栽下的柳树偏偏正迎上一阵春风,抽了条,成了荫。
而现在,白西野看他的表情充满了尴尬和刻意的疏离。
——先前那份本就是他偷来的和谐,又被他自己亲手打碎了。
燕觉寒深吸一口气,修长漂亮的指节颓然地插进发间,用力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头。
“抱歉。”他说,“我没有想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搞成这样的……”
白西野愣了愣:“啊,没、没事儿的。”
燕觉寒苦笑。
一想到这样的离别,还要换上其他的面孔再经历三次,他心底就忍不住升起一股茫然。
“回去吧。”他说,“我还要去看看别的病人。”
白西野看着方医生的样子,本能地想上前安慰两句,但又怕自己的行为再让他误会,脚下动了动,最后还是转了一下,轻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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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黑得早,燕觉寒在座位上坐到月光乍明,从天际线缓缓爬至最高处,照得一切都纤毫毕现。
诊室的门被咚咚敲响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霸占了这位医生一整个下午的办公室。
没等他开口,诊室门就被推开,一个高挑的青年走进来,本来吊儿郎当的,在看清座位上坐着的是谁后,整个人抖了一下。
“我操?Vulpe?”来人声音颤了颤问。
燕觉寒微微皱眉:“开下灯。”
屋里下一秒就听话地亮起来,映出来人那张称得上美艳的脸。
——李嗣音的脸。
这是那位一直扮演李嗣音这个身份的同事,性别男,代号Rose。
“不是……我医生呢?”Rose问。
燕觉寒说:“下班了,换药找护士。”
Rose:……明明我跟医生约好了的。
然而他只敢在心里说说,冲着燕觉寒只敢点点头。
Rose也是行动组转情报组出身,但和燕觉寒不同,他是受不了行动组刀口舔血的生活,主动转到二线退休开摆的。在组织里,Rose也算的上燕觉寒为数不多的、交流过不少次的同事。
虽然两个人理念不合,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其余方向,但燕觉寒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想到……他或许是一个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