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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他后脑勺无力地抵在墙上,半眯着泪眼注视严律清,音色不复清冷,只剩低哑发黏得好像能拉出丝来。

“你亲亲我……”

严律清好像看不见他的情/态,十分恶劣地伸出一根食指勾住口罩的边沿,微微拉开一点,温柔地问他,“亲哪儿?我不是一直在亲你吗?”

“不要口罩。”

严律清似乎觉得他这个要求很难办,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你可能得求求我。”

“求求你。”

“只是这样?”

严律清遗憾地松开勾着他口罩边的手指,让那湿湿的,沾着他味道的口罩重新落回容浅脸上,遮得严严实实,仅那流艳生辉的桃花眼露在外面,任其含着情,也含着痴。

大概是心软了,觉得这个样子的容浅特别可怜,严律清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你说点好听的。”

容浅抓起他垂在一旁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迫不及待地吐露爱语,“我爱你。”

“嗯,这个最好听,你想要什么?”

容浅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咙,“我,我想要,想要你的……”

“我的什么?”

严律清温柔地诱.哄,追问。

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把容浅一侧的耳绳取下来。

容浅重重喘了两下,眸底像飘在寒潭上的白雾,殷红的薄唇微启着吐出两个模糊的字,下一秒严律清便让他如愿以偿。

史凯威,在印第安语里意思是北风之城。

这是一个所有游轮必然会停靠的港口,是著名的淘金热潮中心、起点,也是邮轮的第二站。

容浅和严律清他们下船去坐了观景火车,这是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选择的项目。

火车会带着他们穿梭在崇山峻岭间,沿途他们可以最直接观赏巍峨的雪山峭壁,令人心旷神怡的松林和峡谷,这导致火车到站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想再坐一次。

因为韩广智他们对博物馆的兴趣不大,于是只有容浅和严律清两个人进去看了,还买了一些纪念品回去。

史凯威之后就是这趟旅途备受期待的一站,冰川湾国家公园,以裂冰和海洋动物闻名的景点。

容浅身上因过敏引起的丘疹红斑也在到达的这一天彻底好了。

白天他们在甲板上观赏那些飘在海上的,洁白中透着蔚蓝的巨大冰川。到了夜幕降临,众人又一次整齐地聚集在明光烁亮的餐厅里,一起享用晚餐。

这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特别担心食物问题,不光是严律清在强调,连韩广智和沈芃芃也一再确认容浅的食物里没有一丁点海鲜。

容浅被他们过度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但人家也是好意,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吃着他那份芝士牛肉焗饭,还连喝了两杯柠檬水。

严律清见他喝水喝得那么快还以为是饭咸了,没想到容浅只是单纯觉得柠檬水很好喝。

也因为这特别合他口味的柠檬水,容浅饭吃到一半膀胱就告急了,他只好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一走严律清也想跟着去,“我陪你。”

容浅不让,“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他像是怕严律清追上他,也可能是快来不及了,只见他背影匆匆地离开餐厅。

严律清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也因此他错过了餐厅中,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追向容浅离开方向的一幕。

餐厅里是没有卫生间的,容浅只能跑到餐厅外去找,所幸不远处就有一个。

夜晚僻静的廊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墙上挂着几幅艺术画,容浅走进亮标示灯的门里,卫生间里好像喷了香水,闻不到奇怪的味道。

虽然卫生间里空无一人,但容浅还是习惯性地找了角落的位置解手。

紧绷的膀胱得到疏解让容浅长松了一口气,解决完内急,他正拉裤链,忽然听到很轻微的脚步声。

容浅闻声下意识地扭头,就看见穿着休闲西服的吴进举着手机走进来,外置摄像头明显对准了容浅。

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但容浅心里只慌了一下,随即升腾起要把什么东西彻底碾碎的暴戾。

只见吴进正在录像中的手机屏幕上,那张昳丽得找不出一丝缺点,甚至带有一点视觉冲击力的精致五官缓缓露出一个不带一点情绪的笑容,无端让人联想到白天那些漂浮在海面上,自带圣洁气息的冰川。

容浅此时连呼吸都好像带着寒气,寂静的卫生间里只听见他冰凉的声音。

“你想死吗?”

“我给你脸了是吧?”

第60章 熔岩

在大多数情况下容浅都能算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并不经常发火。

像吴进这样,一见面就能让他怒火中烧的情况实属罕见,因为吴进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的所有行为都没有逻辑可言。

好比如现在,恐怕没人能想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在卫生间里举着个手机对着人拍。

容浅也不明白,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着他走进卫生间,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拍他的。

从吴进的角度他能看见的不多,容浅侧着身站,他只能看到他冷着脸拉裤链系扣子的动作,随后那漂亮得像一株茉莉的男人转身走向洗手池。

吴进举着录像中的手机,慢慢靠近容浅,沙哑的声音像含了沙子般粗粝,也隐隐裹了些别的东西,他问:“那是包养你的人吧,他每个月给你多少钱?5w?还是10w?”

容浅不答,他洗干净手后便抽了张纸巾擦拭,再将用过的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薄薄的眼皮微掀,直视吴进,“你想说什么?”

吴进忽然露出的狞笑让脸上高高的颧骨拉着皮肉往上挤,挤得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般,那眼底透出的恶意兴奋得像两盏暗幽幽的灯。仿佛要配合眼下的气氛一般,他连说话声音都压得像在说悄悄话,怕被人听见,又怕容浅听不见。

“你说我要是把你操/烂了,他会嫌你脏吗?”

这恶意冲天的话没有让容浅暴怒,他反而像听到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唇角溢出嘲弄和轻蔑,嗓音清冽干净得像山林溪涧,在空气中荡漾开一片清凉,驱开毒素横生的瘴气。

“就凭你?”

吴进反被他饱含轻视的态度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是愣住了,随即他作为男人被看轻的屈辱像海水涌来将他吞没,面红耳赤地怒骂,“你这个婊……”

容浅直接打断了他,“先不说你碰不到我一根手指头,就你刚才那些话要是让他听见了,你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吴进冷笑着收起手机,“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容浅站着不动,他的无畏无惧让吴进好似被人凌空扇了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怒从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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