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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云烈怕是比他都知晓这两月的战况。
“伤亡不足百人,还多亏了卫凌...卫大人的计策啊...哦对了,就说卫大人也是武力超群啊,有一夜我们偷袭敌营,卫大人打得头阵,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以一敌百,两月下来也就受了些皮外小伤,路上便都好全了。”
那日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卫凌周身气场全开,光凭气便震倒了周遭十几个人,把那些个匪徒打得呼爹喊娘,好不痛快!
“那就好。”呼延云烈口气淡淡的,“卫凌能打下功绩,倒不枉陆言白卸了相位,保他做骠骑将军了。”
“是啊是啊...”呼延浔刚要奉承两句却忽然反应过来,“王上方才是说...”
“陆大人要举荐卫大人接替隆将军的位置做骠骑大将军,王上高瞻远睹,为防二人结党营私,让陆大人在保自己的相位与保卫大人做将军之间做个抉择,陆大人选了保卫大人,因而...卫大人如今也是骠骑大将军了。”
白梓知晓呼延云烈不喜多言,便代为解释了一番。
这一番话着实让呼延浔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他想问的可太多了,只是眼下并非好时机,抿着唇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白梓的说法,先告了辞。
卫凌先去军机处述了职,婉拒了庆功宴,正欲去宫里的住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番。
他去齐阳前便在宫外置办了一间宅子,早就想好了往后不在宫中住了,若不是齐阳那边的事出突然,他大概早就搬出宫去了。
然而,脚还没踏出军机处,就被人叫住,恭贺他坐上骠骑大将军的位置。细问之下才得知那日朝堂之上的事,当即便要去找陆言白,让他收回自己的抉择。
他不愿做什么骠骑大将军,陆言白也不该卸了太宰之位。
等他到了陆府才知道,陆言白已经随许明山走了,二人游山玩水已有半月,行踪不定,一时都不知要上哪找人。
这些便够荒唐的了,然而还有更荒唐的。
如今的太宰,是白塞。便是那个当年叫呼延朗儿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白塞。
而白塞,与白梓是远亲。
饶是卫凌在军中的两月,听了不少呼延云烈为白梓做的荒唐事,可他竟没想到,呼延云烈能肆意妄为到如此境地。
他心中还有这天下吗?他还知晓自己是个王吗?
卫凌冷下双眸,气势汹汹地往御花园去。
呼延云烈与白梓还在园中,歇在一处凉亭中上赏花,远远可见白梓从坛中倒出一樽酒呈到呼延云烈跟前,被其接过,一饮而尽。
白梓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刚要回头便被人扯了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卫凌一把躲过呼延云烈手中的酒樽,放在鼻尖稍一嗅闻,浓烈的酒味中川楝子的味道不需细辨便可闻出。
卫凌压下心头的怒意,将空酒樽砸在石桌上道:“你们都下去,我有要事同王上禀报。”
呼延云烈随意地瞥了眼刘胜,刘胜识趣地会招呼众人退下,见白梓有些不情愿,小声在其耳边劝了几句,将凉亭留给二人,众人退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呼延云烈与卫凌对视着,二人都在等着对方开口,僵持之下,终归是呼延云烈先认了输,叹了口气道:“走的时候不打声招呼,两个月间一封书信也没寄回来,一回来就用这种仇人般的眼神瞪着我,卫凌,你倒是真与从前不一样了。”
“不好吗?”卫凌冷冷道:“主子不是总要我摒弃过往,肆意而活吗?如今我当真摈弃过往,再也不会因主子摇摆不定,不正是如主子所愿吗?”
呼延云烈心中一痛,深呼了两口气才道:“好、好,你能这么想也好。”
卫凌却眉头一皱,似是不满呼延云烈的答复,“走了这两月,我才发觉这世间真是辽阔,不比宫中四方高墙,困住了凡胎肉体,也困住了人的魂灵,叫人无故执着于往事,故步自封,与自己为难。”
呼延云烈按了按心口道:“如此这般,你便多去外边看看,只是刀剑不长眼,你上阵杀敌,也要仔细谨慎些。”
“我在外边谨慎仔细,主子便在宫中随心所欲?”卫凌重重地拍了两下石桌道:“这泡了川楝子的酒,主子还要喝?知晓白梓可疑,还要听其枕边风,重用他白家人,乃至太宰!”说话间石磨飞溅,桌面爬上条条细纹,不过刹那,石桌便轰然榻下,连带在上边的酒樽也碎了一地。
守在远处的侍卫见状就要往呼延云烈这边来,被他抬手制止。
呼延云烈对卫凌道:“你还将我当你主子吗?”
“我只将你当我主子!”卫凌低吼,又是这样的眼神,又是这样的口吻,下一句又要说些意味不明的深情之语,一次又一次地诓他这个傻子上当!
卫凌“哐”地一下,双膝砸在地上,呼延云烈来不及阻拦,就见卫凌额头砸在地上道:“忘王上收回成命,微臣不做骠骑将军,月氏也离不开陆大人这个太宰!”
抬首间,血珠顺着山根滑落,滴落嘴角。
呼延云烈双手撑在膝上,就要坐不住。胸口剧烈起伏,看上去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痛。
看着卫凌为了让他迷途知返这般伤害自己,他觉得自己十分无能,无能至极!
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擦过卫凌脸上的血迹,却被人毫不犹豫地躲开。
他收回手,咬着下唇道:“调令已颁下去了,没有回旋的余地。卫凌,你若怕我受人蒙蔽,与其在这求我,不如用好手上的权柄,看顾好这天下。”
“你的天下,你自己都不在乎,为何要我在乎!”卫凌目光凌厉地擒着呼延云烈,让他无处遁形,“白梓刚出现的时候,我不住地说服自己,主子在谋大局,白梓不过一颗掩人耳目的棋子,主子所为种种皆为虚掩,可是如今呢?主子如今呢?再如何谋划,非要让白家人搅乱朝堂?非要逼走所有忠良之辈叫着朝堂间乌烟瘴气吗!”
“主子知道如今民间是如何传的吗?是什么样局要一个君王罔顾民意来作!这般下去如何坐稳江山、如何叫万民心悦诚服!”
呼延云烈闭着眼听卫凌说完,耳边尽是人混乱的呼吸声。
这是他头一回见卫凌气恼到如此境地,但他仍然什么都不能说。
时机未到,且前途未卜。
卫凌顾自平息了一会儿,他抬眸望着呼延云烈颓然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两个月,他瘦了很多,腰间的细带上原本镶嵌这五块翡玉,后来是四块,如今是三块。
颈脖间的凹陷在一呼一吸间越发明显,耳后暗红色的印迹却是暗昧至极,让人忍不住联想。
刚弥漫而出的丁点不忍也随之浇灭,卫凌残忍道:“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