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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候,明知道是拿他送死声东击西,仍是毫无怨言,若不是隆子云前去相救,早成了乱葬岗里的一堆白骨;王上要卫凌看护好许商志,许商志倒是养的白白胖胖、珠圆玉润,反观卫凌,瘦得就剩了那半斤八两肉…王上总介怀于卫凌替许明山过毒的事,然而设身处地想想,他又能怎样?
身居敌国,想要活下来总要付出些什么,王上总怀疑卫凌以月氏情报讨好齐国人苟且偷生,然而若真有其事,这么多年怎会毫无察觉?许明山就硬要卫凌给他过毒,卫凌又怎么拒绝的了?
细细数来,卫凌一个暗卫,却做了些亲卫将军都做不来的事,如此这般,却还是只有“死”这一条道可走吗?
那所谓的公道又算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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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卫凌愿意前往,求主子应允。”卫凌乘方才的功夫已合衣坐起,身上的伤比之从前,算不得太重,挨过了寒毒,这次又有秋明医治,境遇已好上太多。
呼延云烈见卫凌起身,眼眸一抬,这人也太不听话,受了伤还要逞强,让他乖乖歇会比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难。
卫凌光看呼延云烈的脸色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子,卫凌的伤不算太重,无需一直躺着,从前折骨剜肉,无人照料也这么过来了,眼下又何须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呼延云烈眯了眯眼,“你觉得我所做种种只是惺惺作态?”
卫凌显然没料到呼延云烈会曲解他的意思,他本意是说,自己的伤并无大碍,若是伤势严重自然要好生将养,但眼下这伤并不碍事,无需一直躺在床上,让他十分变扭…
然而,看呼延云烈这一点就着的模样,他也不愿多做解释。
近来,他越发疲于同主子说话,他嘴巴笨,比不得许商志和陆言白能言善辩、铁齿铜牙,一个字、一个词的不留意就会引得主子动怒,主子一不信他,二不愿听他解释,他能做的不过是沉默不语,等着主子把火泄了就好。
殊不知,这样默不作声不但不能息事宁人,反而火上添油。
“呵”呼延云烈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能让本王对你惺惺作态,我就是真要拿你去换许商志,你又能怎么样?”
得寸进尺,刚给了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看来这规矩是不立不行,非要给他点颜色才能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卫凌,领命。”
若呼延云烈能未卜先知,知道卫凌这么回他,开口前…许会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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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呼延云烈抬手指向卫凌,正想斥责这人,却见人肩膀一颤,头微微侧向一边,一副明明想躲却生生忍住的模样,心下顿时如打翻了调料碟子一般,说不清什么滋味。
卫凌等了一会儿,意料中的巴掌和拳头迟迟没有落到他身上,试探着抬眸,却见主子皱着眉,一副隐忍不发的模样。
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定是攒了怒气的。
为何要动怒?他明明已自愿去换许商志了。
卫凌垂下眼眸,盯着床榻上那团黑红发锈的污渍,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正如主子所言,就算他不愿意,照样要去把许商志换回来,自愿与否又有和何用?如此这般,倒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主子大概不是因为他动怒,而是对许商志…关心则乱罢了。
看见卫凌的嘴角的弧度,呼延云烈眯了眯眼。
那一抹笑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人从前分明是不大爱笑的,这些日子他却时不时就能看见他嘴角那抹弧度,只是…这笑假的很,眼中不但不见丁点儿喜色,甚至还带着几分讥讽。
“你很得意吗?”呼延云烈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卫凌,宽阔的臂膀轻而易举地掩住晨光,将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最近的事一桩接一桩,发生的太过凑巧。先是十一那桩陈年旧事忽然被人翻了出来,无声无息地送到他面前,等他查到丘林虎的踪迹正要好好审审这人时,又恰好看见卫凌在校场手刃了丘林虎。
许商志给他下的药一发作,卫凌就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面前,同他发生了那荒唐事,转而第二天许商志就被赵国人掳走,还点名指姓要卫凌去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最终都指向了卫凌,让他如何不疑心于他?
呼延云烈指着卫凌的手缓缓垂下,握紧在身侧,盯着卫凌看了一会儿,又忽然伸出两指钳住眼前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强迫人与他对视。
卫凌有一瞬的慌乱,正要挣扎,耳边却落下一句不容置喙的:“看着我。”
呼延云烈看见这人的细密的眼睫颤了颤,随即缓缓抬起,那双黝黑的眼仁便暴露在他眼中,边上散布着歪歪扭扭的红血丝,眼底泛着青色,眼下还有一圈乌黑。眼端隐约可见几尾细纹,提醒着他这人已不再年轻。
中指情不自禁地在人脸侧摩挲,明明不算柔软细腻,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仿若把玩一块羊脂暖玉。
直到人眸中泛出了水光,才后知后觉地松手,在人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抹扎眼的红印。
“咳”呼延云烈后撤两步,清了清喉咙道:“许商志的事和你有没有干系?”
卫凌一时没反应过来,许商志被赵国人掳走,这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为何主子会觉得和他有干系。
呼延云烈见卫凌不言,又道:“你不觉得最近的事都太凑巧了些吗?”虽然他尚无法确定卫凌与这些事有关,毕竟目前看来,卫凌并没有行这些事的动机,赵国人又不可能为了一个暗卫特地绑了许商志来要挟,然而…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件事是许商志策划的。
“丘林虎被杀、许商志被掳,这一桩桩事里都有你,你要我怎么相信这些事与你无关?”
他不愿怀疑的卫凌头上,也不想纠缠于从前的事,卫凌说他当年的袖手旁边是另有苦衷,他虽嘴上说着不信,心底某块郁结却不知何时已然散开。
从前种种,皆已过往,卫凌身上的事,无论是非,他都可以作罢,但他万万忍不了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
呼延云烈的话如一把匕首扎入卫凌的胸口,仿佛怕他不够痛一般,还在使劲往深处捅。
卫凌捂着绞痛的心口道:“是啊,与我有关、与我有关…所有的脏事都与我有关。”
他笑了笑,指节微微泛白,缓了缓,接着道:“主子,卫凌罪大恶极,十年前就应该死在齐国的,苟且偷生这些年是卫凌的罪过,如今将五皇子换回来也算赎了这一身罪孽,主子开恩,莫追问了,给卫凌留…最后一分体面罢。”
给他留最后一分体面,留…最后一点念想,好让他不至于含恨而终,恨自己这一辈子真心以付,却落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