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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裘砸中的时候浑身一颤,全身肌肉猛然绷紧,显然是受了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许商志觑了那人一眼,冷哼一声,皱着眉头将墙壁上的灰尘抹在脸上、衣物上,配上他清俊的面容、清瘦飘逸的身形,既不显得邋遢有让人心生几分爱怜。
呼延云烈快步走向关押许商志的牢房,远远地便瞧见那人不染风尘的白衣,面上笑意更浓,等不及身后的狱卒打开牢门,便用佩剑对着锁链一劈,牢门应声而开。
“商志,我来了。”呼延云烈将面前的人一把拥入怀中,“这十年,让你受苦了。”
许商志环上呼延云烈的腰身,侧脸靠在他的宽厚的肩膀上,带着血气的沉香味侵袭而来,他深吸一口气,让这股味道充斥鼻腔。
他抬眸看着呼延云烈,深邃的眼窝嵌着棕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地牢中也难掩锋芒,一双桃花眼多情又无情,两瓣薄唇是陈年血迹的暗红色,诱人之余却又让人心生畏惧。
这个男人是属于他的,一想到这里许商志便有些得意。
呼延云烈出声的那一刹那,卫凌便认出了这个声音,哪怕过了十年,主子的声音早已不再稚嫩,而是变得低沉磁性,他还是能一下就辨认出来。
他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身体因为寒冷疼痛得颤抖,他努力地抬眼,想要看一看这个他念了十年的人,然而视线总是模糊的,他只能看到一黑一白相拥的两个轮廓。
胸口那处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一下,卫凌捂了捂心脏的位置,知道是寒毒又要发作了。
他想离主子近一点,还想问主子,自己还能不能做他的暗卫......
大概是做不了了,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再怎么练也无法同从前一样,但做其他的事或许......或许是可以的,只要一点时间恢复就好。
他还有一些内力,这些年虽然身体损耗极大,但从没荒废过武艺,只要伤口好了些,便会照着从前暗卫营的法子苦练。
但他仍无法预料主子还…愿不愿要他。
远远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卫凌不敢靠近,他怕毁了主子的兴致,也怕主子完全忘了他。
如今他只盼着主子能给他一个眼神、一道命令…哪怕一个去处也好。
十年前主子离开大齐的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保护好五皇子,我会回来找他。”
十年间,他护着许商志远离许明山和许青宴的夺嫡纷争,博上一条命保他周全。
他想告诉主子,他没有辜负主子的信任,他完成了。
这个十年前的任务,他终于完成了。
第3章
许商志让人将卫凌与自己关在一处还是有些考量的,卫凌怎么说也是呼延云烈留下的人,虽然只是个暗卫,但自己和呼延云烈分开十年,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被忌惮大齐的月氏送来做质子的懵懂少年了。
现在的呼延云烈,是一统关外几百余个部落并南下吞并诸国、野心膨大的呼延王;是中原女子口中俊美精壮的西域美男子;是朝臣口中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敌国强将。
这样的呼延云烈让他又爱…又畏惧,虽然这十年来呼延云烈对他念念不忘,二人书信往来也密切,但见面的次数着实少得可怜,仅在围城的那四十日中见过两次,许商志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稳固。
对许商志来而言,呼延云烈不仅是痴情于他的爱人,更是他唯一的凭障,是他必须牢牢攥在手中的尚方宝剑。
所以,在完全了解呼延云烈的底细前,他还是要保持谨慎,哪怕是个命如草芥的暗卫,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所以,他故意将卫凌暴露在呼延云烈的面前,就是要试探呼延云烈对这个人的态度,以及......他是不是仍不知道当年那些事的真相。
角落里传来一声极弱的“主子”。
呼延云烈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那个蜷缩着的人身上,他皱了皱眉,因为许商志冰凉的手和那人身上一看就不属于他的白裘。
““不是说了不可怠慢五皇子,怎么将他这样肮脏的囚犯关在一处?呼延浔,我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呼延云烈言语间没什么起伏,旁人怕是听不出什么怒气,但卫凌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主子…动怒了。
卫凌比呼延云烈年长六岁,他十二岁那年历经千辛万苦,才被选为主子的暗卫,往后九年,他看着呼延云烈长大,深知他每句话背后的情绪。
角落里的人往后缩了缩,不禁有些酸楚,重逢之初便惹得主子厌恶,往后若想让主子留下自己…怕是更难了。
“王,他自己要在这的,我拦也拦不住。”呼延浔大大咧咧道。
“云烈,确实是我要求的。”许商志拉了拉呼延云烈的衣袖,又走到卫凌身边,掐着他枯瘦的手腕将他架起,“这是你当年留下的暗卫啊,云烈你还记得他吗?这些年我将他带在身边,听他讲讲有关你还有大月氏的事,听着听着,便觉得我们相隔没那么远了。”
许商志这一招试探挑拨用得巧妙,这十年齐国与月氏一直处在征战之中,卫凌身为月氏人,又是呼延云烈的暗卫,不应当这般没有防备之心,将本国的事一股脑说给敌国皇子听。
这罪过,轻则是口风不严,重则......就是通敌卖国了。
许商志故意这么说,便是想探探呼延云烈对卫凌,还剩下几分情分。
许商志话一出口,呼延云烈立刻皱了眉,他一把拉过许商志。
许商志按在卫凌腰间的手顺势一松,卫凌没了支撑,径直摔在地牢湿冷的地面上,心头一颤,嘴里尽是血腥。
他生生咽下,又强撑着挺直腰背。
他极不愿在这般虚弱的情况下与主子重逢,只是许青宴要罚他又怎么会挑日子?
前些日子挨得鞭子才刚结痂,又在雨夜里跪了一宿,额间的高热也一直也没退下,此刻寒毒又要发作,他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插满尖刀的冰窖,有如被人抛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卫凌艰难地跪好,对着呼延云烈行了一个大礼,“卫凌恭见主子!”
呼延云烈冷漠地看着脚下的人,单手搂着许商志。
他知道这人是谁,一个叛徒,一个小人,一个被他留在齐国自生自灭的暗卫。
当年他完全可以带他一起走,但他没有。其中的缘由很简单,这个人没用。
当年,他被自己的父王送来齐国做质子,三年里,他被齐国的皇子殴打欺辱,身边这个唯一的随从不但不制止,还在一旁冷眼旁观。
出生于帝王家,见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事。成者王侯,败者寇,当年在月氏,他是大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