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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过两人的手细细查了一遍脉,才卸下心中的忧虑,点点头微笑了起来。
“多年不见阗将军,乍一见差些认不出了。”
阗悯在他跟前仿佛还是那个十六的少年,微微垂着眼道:“穆掌柜别那么叫我,好生不惯。”
穆言听着他温柔低沉的嗓音,心中感叹,玩笑道:“那还让我叫你小王爷?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想住王府不成?如今将军变得这般潇洒,想来王爷要当掌心的宝,更舍不得了。”
岫昭泰然处之,问他道:“前几日他受了毒伤,我不得已碰了他伤口,现在是不是没有事了?”
穆言听过弯了双眼:“他没事。王爷感觉自己有没有事?”
岫昭道:“休息几日倒还好,前几日胸腹略有不适。”
阗悯闻言皱起眉,岫昭从未对他说过,看来的确是有轻微中毒了。
“属下劝王爷一句,阗将军固然重要,可王爷也要爱惜自己。亏得王爷身强,摄入的毒不多,才能恢复如初。”穆言说话一向不给岫昭面子,反倒是对阗悯说话时多有照顾和体恤。
岫昭笑道:“既是好了,那我也不担心了。他现在倒不得,倒了谁替我带兵去。”
穆言严肃道:“王爷!”
“好了我不说了——你再多说几句,悯儿都不高兴了。”岫昭一个眼神瞄到阗悯那里,深觉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惴惴。
阗悯面上表情的确是十分不快了。他并不是不想岫昭重视,而是岫昭不对他说实话。“穆掌柜替他看看腿,我看他皮实得很,这腿是不是快好了?”
阗悯不说,穆言压根没注意到岫昭有腿伤。岫昭尴尬着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自然还没好的。”他说归说,知道又逃不了穆言一番念叨,很是郁闷阗悯的多嘴。
阗悯只道他缺教训。
在看着某人百无聊赖地听了一番叮嘱之后,阗悯总算顺了气,问起穆言的安排来。穆言如实道:“这番出来,以后都跟着王爷了。除非王爷不需要,我们也无处可去了。”
阗悯心道是,岫昭的人在集结,正泫那边却好像没有动静。“穆掌柜可知道岳冰的事?”
穆言讶道:“我许久没见她了,不知跑去了哪里。小王爷怎的会忽然问起她?”
“她是清音阁的岳雪,四年前是她让我重伤。”
穆言突地站起身来:“是属下失职,未能知晓她身份……”
岫昭招了招手道:“不怪你,快坐着。”
阗悯早猜到了是这样,穆言身为一个医者,哪里会去关心江湖纷争。这事连岫昭都不知道,更别提他这个身外之人。更何况穆言因此还了岫昭一个承诺,在他心里一直觉得对穆言有亏欠的。
岫昭握了穆言手道:“这几年你眼睛有好转么?”
穆言低头道:“几乎看不见了。我虽能治别人,却治不了自己,瞎了就瞎了吧。”
“我可以让御医……”岫昭说了一半又停了。他现在自身难保,又去哪里找那些顶尖的医者?
阗悯记得当年见他的时候就是一黑一白的瞳子,还惊为天人,没想到穆言藏在发后的白眼竟是只病眼。
穆言抬头朝阗悯笑道:“要是还我一双黑眼,小王爷会不会认错我和王爷?”
阗悯呆呆望着他。穆言的确很像岫昭,并非是模样,而是气质。这种天生的恬淡从容,一眼望去的确很有迷惑性。
“他要是认错了人,本王非跟他绝交不可。”岫昭听过只是笑,并未觉得穆言的话有别的意思。
“放心好了。”阗悯转过眼,回到岫昭身上:“别人兴许会认错。可是曦琰,即使闭上眼我也能认得出。”
岫昭道:“那便好,本王也不怕死了没人收尸了。”
穆言见着他二人安好,忽又伤感起来,与岫昭请辞。岫昭不忍难为他,几乎是能允便允,放他休息去了。等穆言回了,阗悯也起了身要走。岫昭拉住人道:“要去哪里?”
阗悯道:“动不动就说要死,曦琰也不顾听的人怎想。”
“不就你和穆言在,连句玩笑也说不得了。他总想着要走在我前面,你也不劝劝他。”岫昭拉着阗悯不让他走,挽住手道:“你生我气了?”
“行军还需规划布置,即便现在有林掌柜和穆掌柜,也不可不防着外人。”阗悯说起正事,把岫昭的七情六欲放到一边视而不见,一门心思要走。岫昭对他这般冷静有些不适,放了人道:“明白了,辛苦你了。”
二人沉默着别扭一阵,又挽了对方靠在一起。阗悯道:“你与我倒是越来越见外了。”
岫昭脑袋靠在他肩头,口里依旧不肯服软:“不去忙你的正事,抱着做什么。是不是以为我离不得你?”
阗悯眸子一转,正对上岫昭:“是。”
岫昭被他看得一愣,被勾得失了神,喃喃道:“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么……”
阗悯腼腆一笑,人退了开:“安慰穆掌柜的事还是曦琰去做吧,我只会行军打仗,就这样还被人嫌。”
岫昭跟了他两步道:“谁嫌了。”
阗悯道:“你嫌了。”
岫昭抿着唇,被阗悯掌住脸颊。
“曦琰就想着死,不是嫌我带兵不够好?”
岫昭哼声道:“玩笑话你也当真,我是嫌你不够知趣。”两人这般姿势岫昭忍不住,凑了去碰阗悯嘴唇。阗悯低头与他碰上,轻柔得就像蜻蜓点水。
“就是如此不知趣。”阗悯笑着揉他脸颊,当真不给他一点甜头。岫昭一气之下拦了人道:“那就等你知趣了再走。”
“怎么不讲道理?大军一日不动,就多消耗一日。”阗悯见他颇有些强横,晓之以理:“林掌柜带来的银子,实际上没有多少吧?”
岫昭望着他不为所动。
“曦琰……”
“在成明君之前,我也不介意先做个暴君。”
阗悯被岫昭按在桌上,后腰磕在桌沿上好不自在,难得喘道:“是昏君。”
“昏君就昏君,昏君你也得侍奉。”
阗悯揽住投怀送抱的爱人,感觉脑中的筹谋一时都化成了灰:“一日百两……”
“不打紧,就当是我付的嫖资。”
阗悯心中好笑,张口讨道:“这嫖资为何我收不到一文?”
“军中的银子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花不都可以?”岫昭一腿跪在圆椅,半身伏在了阗悯身上,眸中波光渐起,繁星似的映着漆黑的瞳。
阗悯道:“如此我也没得选了?”
“我那皇兄可不会给你花了还让你嫖。”岫昭手不规矩,抚上阗悯喉结,低头轻轻吻上。阗悯喉咙一滚,正要应他,房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将军,王将军有请。”
岫昭记得这个声音,咬牙低道:“他怎么还在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