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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兄。”

正泫听得笑起来:“你怕朕骗你不成?朕交待过人不能碰他,太后也来跟朕说过了。许是他以后会生几日朕的闲气,那又有什么关系。 ”

阗悯辨不出他话的真假,紧皱着眉头不言语。

正泫拍拍他手:“朕先安了你的心,带你去看看他。”

阗悯抬起眼,把欣喜都压在心里:“皇上说的是真?”

“自然是真。”

阗悯要跪,这一下没下去便被正泫拉住手腕:“快起来。”

“…………”阗悯心中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动摇。

“爱卿手腕上戴着什么?”正泫方才就想问,只是阗悯宽袖遮着就作罢了,这次又磕到手,故而好奇着要看。

“是朋友所赠的一串木珠。”阗悯略去岫昭的名,随口道。

“可以给朕看看吗?”正泫伸出手掌,虽是问话,却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阗悯不知他执着什么,只得取下递到他掌中。正泫捏着珠子看了一会儿,又递回给他。“东西是好,不知是哪个达官贵人送的?”

阗悯低头胡诌:“前不久回朝,登门之人许多,臣有些不记得了。”此事他报过正泫,也不怕正泫会怪罪,只当时那一串礼单里并无这么一串珠子。正泫贵人事忙,又哪里会记得那里头有没有这么一件物事。

正泫望着远处道:“朕先前也送过人这么一串珠子,可惜最后那人却送给了别人。”

四年前的上巳节,他差黄立去找岫昭,硬塞给岫昭一串沉香“行贿”,黄立在那之后被他灭口,他用完人便除了这个千人所指的贪官。岫昭后来没有戴过那串沉香珠,可正泫是记得他的喜好的,没想到今日在阗悯手腕上见着。

阗悯见他脸色不好,开口道:“臣有错。”

正泫看这他道:“阗卿一表人才,朕看着也喜欢。四年前阗卿受伤,朕想着让你好生休养,才让你住在王府。朕那个拈花惹草的弟弟,想来是对你没什么规矩。”

阗悯手指甲扣着掌心,心中惊骇过甚。正泫这话的意思……他知道了?

“王爷对臣并无什么不好。”

“是么?那就好。”正泫略过这个话题,竟轻松地放过了阗悯。

第212章

元净寺是京城里有名的皇家寺院,这里也是岫昭的关押处。岫昭在这里经了一日的水滴之刑,人已变了模样。原本光洁紧致的额头此时皱得有些怕人,随着滴水渗出一丝红线,皮肤已然破了。他整个人了无生气地躺着,腿疼得周身都没力气。

岫昭不止一次地试过右腿,遗憾的是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他还有腿。只有无穷无尽的疼痛在折磨他,也托断腿的福,他没有在滴水刑的折磨下发疯。只是这般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这一日耗去了他大半的体力,三日后大概就会死了。

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斗志被消磨了干净,只想着尽早解脱。一整日没有吃喝,蒋恺为了让他活着,堵上了他的嘴去给他找吃的。这一出去,就去了大半个时辰。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岫昭躺着的囚室里已经看不见头顶上缝隙漏下的光。在难受的时候,他会去想阗悯,想着若能活着出去,一定好好跟他过完后半辈子。这时候他只能用阗悯来对抗自己想死的念头,即便知道自己生还的机会不大。

……放弃了阗悯会怪他失约么?可他已经尽力了。

岫昭模模糊糊地想睡,又被砸上额头的水滴震醒,当真觉着活着就是折磨。他忽然用力开始挣扎,挣得手腕脚踝都渗出血,顺着冰冷的铁链流到石板上。他不止一次给自己鼓气,再来一次,或许下一次就能死了。即便不死,他能昏过去也是好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岫昭从来没觉得活着这么累,他努力想着开心的事,却又在无尽的滴水折磨下前功尽弃,这让他再一次试图拼命弄断自己的手脚。

正泫的马车带着阗悯到元净寺的时候,寺门早已经关了。太监早早报了信,一众僧人又打开寺门迎接皇帝的驾临。大理寺离这儿就一条街,近得可以听到元净寺的钟声,蒋恺接到消息之后便匆匆赶了过来,总算在正泫进寺的时候迎上了。

正泫见着跪地的蒋恺,只道:“朕要见他,带路。”

能引得当今天子来的,也只有寺中囚着的唯一一人。阗悯想着快要见岫昭,心中微微高兴了起来,一直望着寺里边打量。

蒋恺抬头道:“皇上深夜前来,想是……事情有了转机。”

“起来吧。”正泫道:“今日与阗卿说起来,关一关他教训也够了,朕来接人的。”

“皇上!事情并未查清——王爷也并未吐露半分啊。”蒋恺一瞬间脸色有些异样,正泫不是要他“审”人吗?谋逆之罪,就这般轻易赦免了?

“朕知道,带路。”正泫原本只想岫昭做个闲散王爷,可岫昭的势力大得让群臣忌惮,密告也越来越多,他不处理是不行了。把岫昭投入大理寺本是要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达到警示的目的,并未想真的要让他受刑。这一点正泫早就暗示过蒋恺,要好好待他。若是能问出什么,再告诉他便是了。

正泫从不会对任何犯错的人仁慈,这个残酷深沉的君王曾让蒋恺十分的憧憬,甚至私心地引为至交知己——当然这一切正泫并不知道。正泫的一句“好好待他”,蒋恺一直理解的是另一个意思,直到半夜正泫说要提人。

…………哪有皇帝亲自下狱提犯人的?

蒋恺这时候才觉着不对,跪着的膝盖发僵。

阗悯冷声道:“大人这是怎么了,皇上让你带路,是有什么难处?”

蒋恺一对上他的眼,更吓得胆寒,腹中痉挛了起来。

阗悯见他如此,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喝道:“大人是要抗旨?”

正泫此时亦是察觉了不对,盯着蒋恺道:“人怎么了?”

蒋恺回过神,颤声道:“王爷好好的,只是……只是不肯配合下官,所以受了点轻伤,皇上息怒。”

“带路。再废话一句,朕削了你的脑袋。”正泫伸手搭上佩剑,倒真有动手的意思。

或许是这一句话起了作用,蒋恺颤着腿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往前走了。阗悯见着他在前头磨蹭,只想绑了他走得快些,这一路心中异常煎熬。

到得囚室门口,还未进去,阗悯便闻到一股血腥气,暴怒道:“大人动了私刑?!”

正泫也忍不住了,当先一步进了囚室。阗悯防着人逃,钳着蒋恺的胳膊把人强拖了进去。

牢中只有豆大的一盏油灯,黑得看不见里头。屋中极静,只有水滴落的声响,阗悯鼻端的血腥气越发浓了,手中不自觉地用了力:“灯呢?!”

蒋恺哪里经得住他一身怪力,疼得面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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