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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
林瓷书靠着墙壁一点点挪出房间,靠在楼梯的扶手旁稍稍休息了片刻。
他躺了一整晚,后颈的腺体仍在隐隐作痛,皮肤下的血管不安地跳动着,涌动的血液在清洗标记的伤痕下蠢蠢欲动。
然而在咖啡管沾染上的信息素早已散去,别墅从未接待过陌生的异性访客,或许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林瓷书勉强提起心神,暗示自己不再去关注腺体的异样,但一晚上没有合眼,他本就虚弱的身体透支得厉害,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
平缓的楼梯台阶一夜之间变得陡峭,林瓷书抓着楼梯的扶手歪斜地贴着墙壁,踉跄地走下楼。
他走到转角宽阔的台阶,一阵窸窣零碎的沙沙声从头顶传来,循声望去,本该待在卧室里的狼犬站在楼梯的上方。
“不用担心。”林瓷书不想吵醒小猫,把声音压得很轻很低。
狼犬像是听懂了一般摇了摇尾巴,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主人,直到楼梯转角背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才转身离开。
林瓷书站在沙发前环视一周,客厅还维持着昨天回来时凌乱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请家政公司的念头。
他换上干净的睡衣,往两只宠物的食盆里添了一些冻干,按着僵硬发酸的腰起身时,一束日光从没有完全拉上的窗帘之间照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猫爬架上。
面料细软的绒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知名的雀鸟从窗前飞过,留下一道模糊的掠影。
林瓷书在窗前顿足片刻,拉开半拢的窗帘,从窗帘缝隙间挤进来的阳光失去束缚,亮金色的光如潮水般倾泻而下,洒进昏暗的房间。
下楼前才将将冒头的太阳已经升上半空,赤橘色的光芒划破灰白的天空,聚拢在周围的云雾浮着一层碎金。
林瓷书见过西部的日落,却有很久没有看过日出了,唯一留有记忆的那次是在海岛上,彼时还是家庭医生的钟伯延陪他看的。
他的身体本就不如同龄人,生过孩子又得了难以治愈的顽疾,没有办法从盲目的生活抽离、去尝试新奇的东西,只能一遍遍反刍看腻的风景。
他的人生如同一条平稳下行的直线,没有任何闪亮的经历和体验,除了枯燥还是枯燥。
*
悬在半空的红日缓慢上升,林瓷书站在窗前看远处的太阳一点点升起。
西部的日出和他在海岛见过的那次没什么不同,一样的云,一样的太阳,只是没有湿淋淋的海风和吹不散的朝露,没有沉默寡言的家庭医生。
林瓷书收拢心绪,到厨房接了杯水,翻出收在抽屉里的药。
昨天晚上没有吃药,和上一次吃药的间隔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但也仅仅只隔了一晚上,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他是这样认为的,身体却没有如他所愿。
吞咽的过程很顺利,但药片刚刚滑进胃里,本该沉默接纳它的胃突然急促地收缩,一股泛酸的温热液体冲上喉咙。
林瓷书趴在水池上,吐出泛酸发苦的胃液,随着胃酸逆流的药片卡在喉咙里,受到刺激的咽喉开始剧烈地收缩咳嗽着。
他咳出了带着血丝的液体,吞咽不及的唾液呛进鼻腔里,卡在喉咙里的药片依旧纹丝不动。
窒息的濒死感迫使林瓷书将手伸进嘴里,用手指把喉咙里的药片抠出来。
厨房里回荡着干呕的声音,混着鲜血的热液顺着手背流下,林瓷书吐出了一小粒药片。
白色的药片躺在水池里,圆润平滑的边缘被唾液和胃酸腐蚀,冒着细小的气泡。
它在水池里融化,在胃酸里释放药效。
林瓷书佝偻着身子靠在水池旁,打开水龙头将药片冲进下水道,借着水流的冲力洗去手上的胃液。
他冲了很久,浸泡在凉水里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溅起了大片的水花,弄湿了台面和睡衣。
林瓷书想关上水龙头,冻到几乎失去知觉的手不小心打翻了放在台面上的杯子,玻璃杯掉在水池里摔得四分五裂。
他弄出了太大的动静,惊动了在二楼卧室休息的狼犬和小猫,嘈杂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飞快地冲进了厨房。
小猫围在身边焦急地叫着,林瓷书想要摸摸她,催吐引起的疼痛让他无法弯腰,只能靠着墙壁慢慢坐下。
他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明明是夏季,却冻得浑身发抖。
狼犬在厨房地上的纸箱里翻找了一阵,叼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小跑过来。
林瓷书接过来,没有喝。
他没力气拧开瓶盖,颤抖的手连握住水瓶都做不到,只能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刚刚催吐的时候没有控制力道,牙齿在指根磕出红色的印记,关节处的皮肤泛红,青色的血管向下凹陷,印出牙齿咬合的痕迹。
如果再用力一点会把手指咬断吧。林瓷书病态地想到。
他的喉咙里残留着烧灼的疼痛,嘴里全是胃酸和血的味道,全身上下都难受得提不起力气,但身边的小猫受到了惊吓,还在刻板焦躁地转着圈子。
林瓷书用没有受伤的手拦住小猫,摸了摸她的脑袋,伸手想要去抱狼犬。
狼犬默不作声地蹲在厨房外侧的角落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鼻子蹭他的脸颊。
明明不会说话,明明只是一只宠物,可林瓷书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担忧。
他有些怅然,因为多年前的钟伯延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
钟伯延成为家庭医生后不久,林瓷书在海岛迎来了分化后的第一个发情期。
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他在半梦半醒间被翻涌而起的信息素淹没,不可自持地沉沦在陌生的情*中。
浸在漂浮着曼陀罗花香的热海中,林瓷书如一条脱水的鱼般大口喘息着,被燥热欲望挤占的大脑抛弃了理智和尊严,发出贪婪下贱的叫嚣。
他渴望Alpha的信息素,渴望被Alpha触碰、被撕裂填满。
视线被滚烫的泪水蒙蔽,在即将坠入崩溃的边缘时,眼前那面黑色的墙壁撕开裂缝,一道白色的影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个只在童话故事里出现的许愿精灵悬浮在半空,在幽暗中飘来晃去。
他仿佛听见了林瓷书心里不堪的愿望,停在承载着欲望的床前,靠近了沉溺其中的Omega。
林瓷书分辨不出他的样子,听不清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虚弱潮湿的身体被海藻般的被子纠缠,陷进无法逃脱的桎梏。
他向朦胧的人影伸出手,触到了对方滚烫的皮肤。
林瓷书记不得触碰之后发生了什么,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游荡的影子早已消失,空荡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钟伯延坐在床边,微凉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