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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因为好奇心就去尝试一件事,当初的半分好奇发展到今天,成了一个人尽皆知且无力反驳的“传言”。
左手被轻拉了一下,江洵抬头,下巴磕上项前的肩。
他被拽进了一个暖热的怀抱里。
愕然过后,江洵放松了肩颈,贴在对方的耳侧,依旧放在项前口袋里的手一根一根捏过项前的手指。
两个人的心跳声一前一后错开,听在耳朵里成了一串不停歇的心动。
冬夜的北风歇了又起,江洵过长的额发卷在项前后脑勺上,交缠片刻后又被吹散,在风里扬起朦胧一片。
手指重新被项前抓住的那一刻,江洵半闭着眼,说话的声音在风里显得又轻又远。
“等老太太做完手术,我如果想回沪市的话,你会跟我一起吗?”
项前瞳孔放大,手下不自觉用力,紧紧圈住了江洵的手指:“你认真的?”
手指骨节被抓得酸疼,江洵动了一下,立刻被抓得更紧了,他耳尖蹭过项前的脸颊:“认真的……不过我回去是读博,可能没办法跟着你,”他想了一下项前的用词,补上最后两个字,“摩旅。”
“赌博?”项前松开抱着江洵腰的手,托着他的下巴,一脸偶像人设破碎的表情看着他,“赌什么博?我能赚钱的啊,平时无证骑个摩托也就算了,黄赌毒不能沾啊。”
刚才似有若无的几分暧昧散了个干净,江洵抿着唇吸气,就着项前的手往前,隔着几厘米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无他,只有一片清澈的愚蠢。
看着看着,江洵觉得自己这次好像真的有点儿要完蛋了,他居然会觉得,这样的项前,还挺可爱……
这个夜晚最终以江洵花了十分钟给项前解释什么是读博,以及说明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反社会人格而结束。
沉寂了半个晚上的风越吹越猛烈,在树枝子摇摆混杂的乱影和呜咽声中,项前把江洵送回了病房楼。
凌晨的医院病房大厅灯火通明,安静整洁,门口的大玻璃前只映出两个身影。
稍微高一些的笑着靠近矮一些的,还没来得及挨上对方的侧脸便被推开了,不过他也没气馁,笑着又说了些什么,矮一些的抬头看他,须臾后也笑了。
一个吻得逞后,项前晃着手臂跟江洵再见,倒退着跑出了大厅,直到再看不见门内的人,才折过身戴上帽子,跑一步蹦两步的到了摩托车旁。
江洵被他的傻乐感染,进到电梯里的时候嘴角都还没有落下。
压在心里好几天的传闻反而成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突破口,让他终于能决心放下一些东西……
然而这样的轻松只持续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老太太醒来以后,再次投入到了掩耳盗铃的相亲环节中。
在江洵以为术前的相亲活动已经告一段落,只等术后再和平对话做出决定,安心打了早饭回到病房的时候,房间里又突兀出现了两个姑娘……
场面尴尬的江洵生不出多余的气闷,只觉得惊异,一对一的速度都已经满足不了老太太了吗?
保温桶轻轻磕在一进门的柜子上,江洵一动不动看着屋子里热聊的四个女人。
其中一个姑娘很快看了过来,愣了一瞬后笑了,不是简简单单跟陌生相亲对象打招呼的笑,而是带着揶揄调侃。
江洵马上就意识到,这个人来的目的并不是相亲。
她只是想亲眼看看某个传闻的主角。
老太太招呼着他过去,他却仍旧停在原地没动。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仿佛连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两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大方,一个窘迫地跟长辈道了再见,相携着出了房间。
没几分钟,老太太还未来得及发火,楼道里传来一声震惊的“什么?”
尾音拖长,可见发出声音的人有多惊讶于自己听到的事情。
老太太瞬间变了脸色,昨晚上灯光掩映下出现在脸上的那些青斑仿佛又冒了出来,一声不吭板着脸,但惯常的说教却没再说出口。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了,术前检查一项项安排了下来,老太太不知道是因为那天过道里的惊呼,还是因为手术日临近,少见的不再咋咋呼呼,也没再找麻友聊天,相亲这件事更是没人再提。
江洵和老太太难得安安静静相处了几天,这一度让江洵觉得,老太太已经默默接受了那个关于自己儿子的传闻。
可惜没说清楚的隐秘终究是一个深埋的地雷,不一定哪一天,但总会有一天,要被砰的一声踩爆……
术前两天,最后一项检查做完,老太太没再像前几天那样保持沉默。
大约是因为不管再如何果断,还是会对后天的高风险手术生出些焦虑,但又因为不愿意在儿子面前透出半分软弱,便只跟几个朋友在电话里大声说笑,顾左右而言他。
门口的柜子处,江洵核对了一遍检查结果,看着面上带笑的老太太,心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担心不是假的,但好像只是担心,他迟钝的心脏并没有生出心疼。
手机振动两声,项前发了一张骨头的片子过来。
【完全恢复,看看咱这身体,天天这么造都这么健康。】
江洵方才的思绪被打乱,指尖点上对话框,还没来得及输入什么,对面老太太忽然吼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你儿子才是同性恋!江洵!江洵你给我过来!”
手机被按的关了机,江洵紧紧攥着它看向老太太,又被喊了两声后才如梦初醒般走了过去。
老太太把手机贴在了他的嘴边,因为用力太大,几乎是砸在了江洵的下巴上。
“你跟他说清楚!你喜欢姑娘!等我做完手术,让他闺女来跟你试试!怀孕了就算老江家的!”
难得一句话里没有脏字,江洵却听得恶心。
他抠着掌心深深吸气、呼气……眨了下眼回避了老太太的目光,伸手按掉了电话。
“马上就要手术了,别老生气。”他回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一片片清点,加了一粒不需每晚都吃的安眠药。
手不由自主地颤动,江洵左手握住手腕,勉强平静了些:“吃药吧,差不多该睡了。”
老太太死死盯着他,许久之后,她没接江洵手里的药,起身自己数了一遍药片吃了。
她没再让江洵跟谁确认什么,隔着一层玻璃糖纸,坚守着自己的“体面”。
自顾自关了灯上床,药物的作用下,老太太很快入睡。
在一片黑暗中,江洵摩挲过掌心里的每一个药片,垂眼去了走廊。
他抽了张纸把药包了起来,又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一根烟都没找到。
放弃一般的叹了口气,江洵从满口袋的糖里挑了一颗薄荷味的,按在锯齿处的手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