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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人家呢,待客之礼都不知道,寒酸。

——和张引素不同,春衣是被门派收养的孤儿,没有任何家世背景。

据说曾为此受了不少的欺凌,也因此,这个人对世上所有的朱门大户,都看不太顺眼。

张引素吃过这人许多的亏。刚离开家、来到楚山赦威道的时候,看师兄眉目春风含笑,以为是个温厚和善的好人。

等真的被折腾到死去活来,才知道这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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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衣国师入住柳府,奉命为柳乌驱邪。

柳丞相自然是无比荣幸,觉得找到了救星。而且春衣一来,柳鸷顿时被压制了几分,相应的,柳乌也“好转”了几分。

尽管如此,春衣也吃不准柳鸷的底细。这污秽的强悍远超想象,若想强行袚除,怕是要付出惨烈代价。

但他也觉察,污秽只能在柳府内活动。所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府外给阿泛安排了住处,再把张引素叫出去说话。

白日里的潮阳楼,原该宾客满座。因为国师驾临,整座酒楼都被事先清场,不许闲杂人等烦扰。

随行的侍从将酒楼的菜牌呈给主人,春衣摆摆手,让阿泛接过它:阿泛,点你爱吃的。

阿泛点了些清爽的点心,一半是张引素爱吃的,一半是春衣爱吃的。

春衣看在眼里,没拆穿。他闲饮了一杯茶,语气淡淡带笑:师弟,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张引素:陛下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问心无愧。

春衣:他是要你问心无愧?他是要自己问心无愧。柳丞相那么高的位置,查什么查不出,怎么拖到现在?

春衣:快刀才能斩乱麻,刀不够快,被麻缠住了,要么丢下刀,要么一把火,把刀和麻一起烧了。

张引素:有些事我不会做。

春衣:那你就去做些会做的事好了。看一下这个。

他推过来一支卷轴,张引素打开看了,里面是边关驻地私吞军饷之事。

——晋王李寒的手下将领涉嫌私吞军饷,陛下示意春衣彻查。

卷宗里已查到不少端倪,只差收网。李镛又下了旨,让春衣开始处理柳府这团乱糟糟的事,把张引素调走,去给私吞案做收尾。

走之前,他还要协助春衣,去解决那个污秽。

李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对张引素已经不耐烦了,甚至开始怀疑,张引素到底是不是忠心于主上。

而春衣带来的第二封密信,几乎给了他致命一击。

有人弹劾张父结党营私,与李眠仍有私交。此事可轻可重,全看张引素此次如何表现了。

若是再有一丝一毫让陛下起疑心的地方,那比柳家更先被连根拔起的,就是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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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阿泛和他打听李眠的近况。

上次的血书事件后,李眠就被送入宫内,囚禁于冷宫,宫门封锁,不许任何人探望。

晋王脾气暴躁,竟然直接上了书信来指责李镛“以乱为法”。陛下觉得,那晋王一定是“正法之人”呀,于是让春衣派人去密查。

一查,晋王麾下,每个营里都有私吞军饷的事。

可平心而论,随便查任何一个营,都少不了这种事,不是单单晋王的营中会这样。

只是李镛已经查到了,而且,就要以此发难了。

张引素也担心阿泛。春衣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他担心阿泛过得不好。

结果出乎意料,春衣十分喜爱他,去哪都带在身边。就等一个契机,替阿泛改名换身份,用赦威道给他弄一个干净来历,安心留在身侧。

这样也好。

尽管张引素从前对春衣有诸多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论圆滑、论不择手段,自己远不及师兄。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世道里如鱼得水。

柳府里,柳鸷都等他等不耐烦了。

现在府里有春衣设下的清圣之阵,如果要让姐姐继续假病,它就要拼力对抗这股清气,这就有个问题了——在用全力的情况下,它难以确保自己还能将污秽之力精准保持在“假病”这个状态。

说不定,一个用力过猛,柳乌就……

柳鸷见他回来,立刻缠着他:要不就让她好了吧?

——春衣说是来替柳乌驱邪看病的,如果柳乌痊愈,这讨人厌的国师是不是就滚蛋了?

柳鸷:等我把力气从她身上撤回来,哼,我立刻就把他活生生嚼烂了……

张引素没说话,看起来有些疲惫,沿着回廊慢慢走。

柳鸷:你也累了啊?人可真没用。柳乌没办法继续病下去了,再下去就要真病了。

柳鸷:我娘以前跟我说,柳乌很聪明的,胆子也大。如果以后我觉得没劲,可以跟她说真话,让她陪我。

柳鸷:唉,姐姐太受男人欢迎就是这点不好,没陪我多少年就要跟人跑了。就不能不嫁吗?就不能那两个男的住我家来吗?

柳鸷:你们人可真麻烦……算了,她嫁走也好,离我远点,她也活久一点。

柳鸷:我有时候都想干脆睡下去。就一口气睡到所有人死光,睡个几百年……我之前也睡了好久,不知道睡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柳鸷:但又想跟你玩些什么,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就不怕我,也不讨厌我。我倒觉得,比起我,你更讨厌某些人。

柳鸷:对不对?你不吭声了,我说中了对不对?

柳鸷嘿嘿笑:喜欢和我一起玩就直说啊,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多活几年……你说呀。

柳鸷:张引素,你不会骗人的,对不对?我看得出来的。

柳鸷: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它在前面游走,突然,月洞门外出现了春衣的身影;那人手中有一把通体琉璃色的诡异长剑,浩然清气从中涌出,如狂涛涌向污秽——

柳鸷立刻回撤,转向逃往张引素的方向。但它却看见,身后的张引素手握黄金剑,剑身缠满符咒。

这个人看着它的眼神,冰冷得像个陌生人。

对常人来说,下一刻,仿佛是温暖熙和的春风淌过四周;园中四时花草皆荣,半阴的天幕阳华璀璨。某种说不上来的阴冷气息,原本常年盘踞在这宅子里,却在此刻悉数消融。

在张引素和春衣中间,那污秽黑影最后绝望畏缩的地方,只有一片灼热留在原地,微微冒着青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下。

第10章 10

柳乌微微好转了些。

分不清是御医还是国师的功劳,总之,她突然好转了,皮肤上原本可怖的紫色血脉全部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柳丞相大喜,重谢了御医和国师。本想叫儿子一起出来答谢,可不知怎么的,万年都在北楼的柳公子,这次不见了。

张先生代公子来的,说公子去庙里替姐姐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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