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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绣毬花插/进花瓶里浇水供养,掉一片花瓣都叫重斐皱眉。
男人一路上不知碎碎念了几次,许林秀忽然问:“将军,你在紧张?”
重斐声音粗道:“老子在战场上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惧怕定亲?”
言辞豪放有力,泛红的脖子和耳根却出卖了他。
许林秀眸光柔和平静,重斐渐渐消声。
重斐把许林秀抱在怀里,下巴轻抵,蹭了蹭,道:“不敢相信,我居然又要有个自己的家了。”
“自从宣城消亡于火海,不怕你笑话,从前我不敢记,后来想记住却发现已经记不大清楚,每个人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痛楚淡了,再去深想,徒增怅然。位极人臣又如何,天地之大,何以为家?”
许林秀眼眶一酸,对重斐的话,能感同身受。
他和对方的经历虽然截然不同,可内心归处却殊途同路。
他们始终对温暖有所向往,想要在世间拥有一份独属于自己的真情。
重斐道:“林秀,就算没有马上成亲,可你既答应与我定下亲事,那我就只认你了。此生天涯海角,无论在哪儿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许林秀:“嗯……”
“反正老子毛病多,照顾你是最心细的时候了,其他的地方若做得不好,可以指出来叫我改。”
许林秀正感动,对方接下去一句:“老子定会叫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
许林秀真想有损形象的来一句你个老六,把好好的气氛都破坏干净了。
*
尽管重斐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绍城,可顾及许林秀的身子,终究求稳,马车在第八日的夜里才驶进城门。
赶路的这些时日,秋去冬来,季候转换,任重斐再怎么小心呵护许林秀,他从气温骤降起的那日还是受了风寒。
马车安静地停在许宅门外,重斐用狐裘裹好人,想抱他下马。
许林秀抬手挡了一下,声音微哑,笑道:“将军,容我自己下车吧。”
许廉跟李昭晚就在门外等候,碍于将军的存在,没敢冒然围到马车旁边迎接自家儿子。
重斐扶许林秀出来,灯影下的青年雪白出尘,仿佛镀了层柔和的光芒。
他唤:“爹,娘,孩儿回来了。”
重斐送许林秀走上台阶,李昭晚和许廉纷纷开口:“多谢将军照顾林秀。”
重斐严肃:“应该的。”
一家人,何必见谅?
他看着许林秀:“我就不到府上坐了,回去加紧把东西准备好。”
许氏两人目送重斐离开,李昭晚和许廉有些迟疑。
他们看见了,自家孩子方才跟将军牵着手走上石阶的,儿子一旦对谁好,眼神里的温柔情义可瞒不了人。
许林秀看着长辈,心中斟酌,决定先给他们做一份心理准备。
他开口:“爹、娘,将军不日就会登门提亲。”
许氏两人睁大眼:“啊?”
许林秀微微笑道:“向我求亲。”
第97章
◎求亲,和离,大狗血!◎
许氏两人进了屋都没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两人相望无言,琢磨着自家孩子话里的意思。
孩子要定婚事了,为人父母再开心不过。但许廉和李昭晚没把目标放得太大,孩子的婚事,合适就好,荣华权势难求,小富即安,要学会知足常乐。
谁知孩子陵城一行回家,这次连亲事都要定了。
许林秀原来和任家的婚事许氏两人觉得都够好了,一城都尉,年轻有为,官衔也不低,放眼绍城,乃至乐州,再难找到这样一份好姻缘。
谁想许家和任家后来发生的事给了他们一家子教训,人不要攀不同圈子的枝头,否则再温顺居于家宅的人,他不动手,都会有麻烦找上自己。
许氏两人虽暗示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可婚事真的定了,他们觉得像做梦似的。
许廉道:“夫人,你伸手往我脸上掐一把。”
李昭晚往许廉的脸掐了掐:“老爷,疼吗?”
许廉:“挺疼的,看来此事绝非虚假。”
许林秀坐在厅里饮温茶,后厨送来宵夜,简单吃了半碗,转头撞进长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遂笑:“爹,娘?”
李昭晚呐呐,双手放在膝盖前不安迷惘地搅动。
“林秀,将军登门后我跟你爹要怎么做呢?”
先不说将军那等泼天权贵的人物他们不敢怠慢,人是孩子自己选的,他们只能尊重。
且许林秀是个有主意的人,做事一贯深思熟虑,从不鲁莽,他选的人长辈倒不担心会看岔眼。
就是……一下子选了个大将军,李昭晚和许廉想着要不要把许家族谱都请出来迎接对方……
许林秀道:“爹娘照平常行事应对就好。”
有一点许氏两人这次想错了。
习惯前思后想,再三斟酌的许林秀答应和重斐定亲,还真就没考虑太多,几乎脑子一热就答应婚事。
事后虽觉得有点草率匆忙,却没有反悔的心。
比起许氏一家的激动和忐忑,绍城都尉府的气氛则如一潭死水。
季候冷下任明世就卧病在床了,冯淑照顾他,还要去劝儿子,忙得两头闲不住。
明儿任青松要跟洛和宁去和离,和离书都签好字印了手印,就差到官署那边办最后一道手续。
任明世气得一病不起,任青松这次铁了心要和离。
冯淑见劝不成儿子,就去劝洛和宁。可不知道儿子跟对方说过什么,洛和宁签完和离书,对她摇摇头,再多的始终没说一句。
天刚亮,下起了雾蒙蒙的秋雨,街道灰胧胧的,任青松下意识想起他跟许林秀和离当日,就在一个雨天,街上积满了水。
任青松内心平静,还有几分释怀。
任明世搀着拐杖出来,喘着气骂:“你、你个不孝子!”
又把怒火转向洛和宁:“他闹就罢,你跟他闹算什么事?传出去我们任家还有什么脸面?”
放在一年前,任明世对洛和宁的态度可谓和蔼宽厚,和眼前的面容狰狞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也是洛和宁没了价值。
他在官署内说不上话,倚仗的其实只有叔父。
叔父为周相谋事,清正廉公,上次为他求一道婚旨已十分纵着他。
叔父当时并不赞同洛和宁跟任青松成婚的。
崔宴调查过都尉府上下,亦知晓任青松跟许林秀的感情。若洛和宁非要掺和到那两个人当中,虽履行了双方长辈定的婚事承诺,却把自己的幸福搭送进去。
世人皆知洛家的人死了,洛和宁不想去任家,有崔宴护着,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偏偏洛和宁想要任青松对许林秀的那份情谊,一头扎进都尉府。许林秀选择和离后,他从任青松那只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