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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被同行抢得七七八八。许廉为挽救现状每日在外奔走,亲自携礼登门老顾客家中,试图劝说,结果比他预想的更差。

细盐市场多由刮分他几个同行所占,在许家受难时,收盐贩盐的人换了一批,签订长期契议,他们拥有新建的盐厂,不用再看许家的眼光。

许廉满身颓色,看见许林秀,下意识竟是一句:“爹、爹没看好你的盐厂……”

许林秀回了许宅,还没与许廉细说家中生意与盐厂一事,就被从后院疾步过来的李昭晚抱着垂泪。

许林秀不知许氏两人心意,又逢李昭晚见到自己后一直哭,他先安慰对方。

等李昭晚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才道:“你这孩子,近日去哪里了也不回家?娘摸着又瘦了许多……”

许林秀愕然,旋即眼含愧色。

“娘,爹,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六年前你们的许林秀。”

许廉叹气,李昭晚却道:“可你如今叫了我一声娘啊……”

憔悴了不少的妇人垂着泪:“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如何会不知?这些年你做的,想的,皆为我跟老爷,我们看在眼里,欣喜,也痛心,矛盾。可不管发生何事,纵然许家在危机关头,你都没有舍弃许家而去。”

许廉叹道:“我找到青松才知晓解救许家的人并非他,而是你啊孩子。可我跟夫人当时说的那些话,完全伤害了你的心。我和夫人无颜见你,这次家中蒙难,就也瞒下不愿再让你劳心费神了。”

许廉示意李昭晚回房把东西取来,李昭晚点点头,很快抱出一个红木八宝箱子。

许廉道:“许家连遭两难,此次我和你娘已有心理准备。若实在无法挽回,那就遂了天意散去许家的生意。好在这些年积攒了些财富,这笔钱与你有关,而今爹将大半留于你,箱子内置着银票和地契,这辈子护你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许林秀:“爹……”

许廉眼睛泛酸:“不管你是谁,从何处来,这几年是你孝顺我们,事事为许家想……且你叫我跟昭晚一声爹娘,既来到我们身边,那就是我们的孩子。”

许廉道:“东西拿着吧。”

许林秀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许廉摇头:“许家没落之势的苗头在两三年前就挡不住了,若非我贪图求利急于弥补,断然不会犯一些错,叫孩子你此次操劳过度。”

许林秀内心五味陈杂。

最后,他看着许廉和李昭晚,只说了一句:“爹,娘,我本名亦叫许林秀。”

或许有的事情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

许林秀走在街头整理思绪。

先是和许氏两人敞开心扉后的感慨,再为许家的没落之势尽量想办法补救。

四周从攘来熙往转至幽静,临近傍晚,彤云温暖。许林秀回神,发现周围静过了头。

甫一侧首,路上驾辇华贵,斜靠在上方的男人紫金蟒袍华贵,一双蓝眸高深难辨。

许林秀诧异:“将军?”

重斐疏朗深刻的眼眉浮起嘲谑:“许公子,本候还在想你要对我视而不见多久?”

许林秀轻声解释:“草民方才想事情想出了神。”

重斐上下打量许林秀:“既然如此,那就请罪吧。”

许林秀无奈:“将军……”

重斐道:“过来跟我去个地方,本候对你的无礼既往不咎。”

许林秀:“去何处?”

直到许林秀坐上华辇,看着重斐搭在自己腰侧的那条手臂,忍了忍,想动一下却被重斐牢牢紧扣。

重斐道:“带你去看猴戏表演,顺道给大军挣些粮钱,要养几十万大军,管那么多张嘴巴吃饭,不容易啊。”

那双大掌贴在许林秀腰上拍了拍:“乖一点配合,别动,嗯?”

重斐心道,这小腰真够细的,上次抱人回府时他就发现了。

第40章

◎目光平和温柔,更比月色如水◎

祁国地位仅次于一君之下的名将贵候,不同在军营时的强悍英武,此时周身气质雍容华贵,风流傥然,纵有珠帘隔挡,依然挡不住无数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视线,想一睹当朝镇国大将军,定远侯的风姿。

百姓们的目光既想看又不敢看,重斐嘴角始终噙了笑意。

许林秀忍不住商量:“将军,你的手就不能从草民身上拿开么?”

重斐淡道:“又不会少块肉,别动。”

许林秀无言以对。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见重斐弄出如此高调的阵势,长街前后里里外外跪满乌泱泱的人头,好不热闹,却偏偏无一人出声。

前方不久前似乎还有寻衅滋事的,在巡城兵未赶到时,此人恰好碰到将军出行,这会儿已经被铁羽卫拿下,当众捆绑怒打二十板子,打完人都快断了气,更教四周的伏低围观的百姓噤声。

许林秀盯着眼前微微摇晃的珠帘,没转头去看重斐要笑不笑的的神情。

“为什么是我?还闹出怎么大动静……”

他和重斐的绯闻,怕是怎么洗都洗不清了。

重斐懒散道:“做戏要做足,会护你稳妥,安心。”

一顿,又道:“本候的身份自然要配个最好看的,旁边的位置岂能随意搪塞个人过来。”

重斐“利用”许林秀不假,此时发自真心赞美他亦是真。

许林秀沉默。

重斐洒脱一笑:“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你,本候的心大抵也像这般。”

许林秀无奈垂首,未把重斐的话当真,板板正正地开口:“……将军说笑了。”

*

华厅盛宴,燕语莺声,清歌曼舞。

绍城乃至乐州新贵难得聚在一起办了今夜这场盛宴,原因无他,只因晚宴有了将军坐镇。

酒宴就是关系宴,诸多新贵攀交,拉拢关系,为自己的仕途寻一片更广前途。

宴席中的新贵们来来往往,视线无数次瞄向那珠箔银屏的方向。

然没有人胆敢冒然去窥探屏后的将军真容,想要与将军攀结递话,也只是痴人说梦。

银屏后站了位面向和和气气的中年人,此人是代将军给席座上的新贵们传话的。

许林秀在场上还真只陪重斐饮酒,他负责倒酒,重斐像头小憩的狼首,偶饮几口许林秀递来的酒,蓝眸透过银屏,像狼王巡视,观众人百相。

重斐拍拍许林秀的腰,不知道第几次被重斐这样拍着腰的后者无奈。

他轻声道:“我竟不知将军有此癖好。”

重斐眼眸波澜不兴:“许公子不知道的事情又岂止这些。”

当然,重斐没把实情告诉许林秀。

这实情呢,无非就是他手痒了,总有圈住掌心之下那截细腰的冲动。

重斐一向随心所欲习惯了,但许林秀和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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