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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颗耀眼的粉钻。
半晌后,她抬起了头,喉间发涩,声音很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爷子顿时松了口气,“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处理掉那三个人。”
简微点了点头,伸手去开车门,“谢谢您今天救了我。”
车子扬长而去,简微站在街道旁静默许久。
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问:“同学去哪儿?”
简微低着头,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低落,“京郊墓园。”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发动了车子。
到达目的地,简微下车,在门口做了登记,孤身一人往山上去。
许是有段时间没人往这儿走,石间的台阶长起了好些草,她一不小心便踉跄踩滑了一脚,手心压到坚硬的石子上,瞬间擦破了一层皮。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缓缓起身接着往山上走。
不是祭拜的节日,墓园周围并没有卖花的小贩,前来扫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抱歉,来得太匆忙,忘记带花了。”
山中安静得只剩风声,她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像是有人能跟她对话一样。
“说好了一年只来打扰您一次,抱歉,这次我食言了。”
除了手机,她身上什么也没带,也不管地上灰尘,直接弯腰坐在墓前。
看着墓碑上那张温婉含笑的照片,心中的黯然似乎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有些话我不知道跟谁说,所以只好来打扰您了。”
“我遇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但是马上,他就不是我的了……”
——像刚才那三个肮脏的蝼蚁,跟我们秦家不是一个世界的。
——瑾舟的身份和你不一样,说得难听点,云泥之别。
是啊,云泥之别……
如果不是简骋收养,她不配拥有隋萤那样慈爱的母亲。
如果不是成为了简家的女儿,她不会认识秦瑾舟。
这些东西从一开始都是属于简微的。
而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简微,却总是痴心妄想地去奢求那些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她终于低下了头,缓缓从兜里拿出手机。
有陶桃的许多通未接电话。
她点开拨号页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摁出那串不知何时已经牢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在三秒后被接通。
男人温润含笑的声音传来,“怎么这时候给我电话,下午不是有课吗?”
这学期开学初秦瑾舟就让简微把课表发给了他。
沉寂几秒,简微重重深呼吸,唇轻启:“不能。”
秦瑾舟愣了一下,没听懂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什么?”
“秦瑾舟,”简微的语气认真又平静,“你不是问我,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吗。我现在给你答案,不能。”
她握紧手机,牙齿咬着下唇,口中很快尝到了血腥。
眼眶渐渐发红,却尽力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冷淡,一如当初彼此初识那般。
她对所有人都维持着温柔随和的相处,就算在女多男少的表演系,在女孩子之间,她也是人人都喜欢的好脾气。
除了在秦瑾舟面前,从一开始她便对他防备重重,几乎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照单全收后竟然还说就喜欢她那样的性子,真是好傻……
她有什么好值得别人喜欢的,从阴沟里苟延残喘地长大,用着别人的名字,过着别人的人生。
啪嗒一声。
眼泪坠地。
落入干燥的尘泥后迅速被吞噬。
电话那边静默半晌。
传来男人语气沉肃的声音:“简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来秦总不满意我的答案,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别让我做选择,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简微你——”???
简微冷着声音打断他,“我父亲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也没必要再跟你虚与委蛇下去,你我之间原本就是一场贪权图色的交易不是吗,我恨不得……早点结束。”
彼此又沉静了几秒。
秦瑾舟喉结轻滚,声线低沉,克制着情绪问,“这是你的真心话?”
简微:“是。”
她喉间发涩,生怕再说下去会露馅,率先一步便将电话挂断。
秦瑾舟立刻回拨过去,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男人盯着那通电话记录紧锁眉头。
小没良心的说起狠话来可真是字字珠玑啊,他心底现在是一阵阵地抽着疼。
可她明明才说过,答案要当面跟他说。
现在却忽然在电话里告诉了他,语气也格外反常。
沉思片刻,秦瑾舟越想越不对劲,立刻对助理吩咐道:“把机票改签了,我要马上回京。”
第60章
傍晚, 天色昏沉。
陶桃着急地等待了一个下午,一直站在宿舍门口往外看。
过了会儿,总算见到简微出现在楼梯口, 她握着手机松了口气, 接着立刻跑过去问她, “微微,发生什么事了?你下午到底去哪了?”
上午陶桃在宿舍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回来,发的微信和电话也不接, 过了许久才收到简微的短信,就三个字——我没事。
如此反常,陶桃怎么可能相信她没事,她先给她把下午的假请了,忧心忡忡地去上了半天课,下课了连饭堂都没去就回来宿舍等着了。
简微神情倦怠地低着头,听着陶桃的接连唤声,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缓缓抬眸, 语气很轻地说了句,“我没事。”
“你这样怎么可能没事,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陶桃抱着她手臂, 急得都快哭了,“是不是你爸的案子不顺利?”
说着她便要拿起手机给许言隽打电话。
简微摇了摇头, “不是……”
三年刑期已经比他们原先预想的结果好很多了。
“那你——”
简微轻声打断,“我想先进去洗个澡,可以吗?”
“可以可以, 咱们快回宿舍。”
陶桃抱着她的时候就感觉她周身都是寒意, 连忙把人带进宿舍。
眼巴巴地看着她进了浴室, 陶桃还是不放心,干脆就站在浴室门外的阳台等着她出来。
浴室里——
简微动作缓慢地把衣服脱下,没了遮挡,细白脖颈上那圈暗紫发红的掐痕便暴露无遗。
妈?陈桂芝算什么妈……
她掐她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毁灭的恨意,用了十足的力气想把她弄死。
年少时简微对妈妈这个身份总是充满着抵触和恐惧,明明课本上不是那么说的,妈妈不是对孩子最慈爱的人吗,为什么她的妈对她总是没完没了地谩骂和呵斥。
直到遇到隋萤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