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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他和田巡都喝的烂醉如泥,他被田府下人扶回了房,而田巡则是被他的夫人领了回去。

田巡遇害的现场,倒属平常,他被半夜打更的下人发现倒在血泊里,快速找了大夫才被救下,而彼时窗户大开,窗边留有一个鞋脚印,但却是寻常男子大小,其他半分线索没有。

这个刺杀田巡的凶手,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得时候同样毫无踪迹。

田巡此人在江南声望极高,虽在宋溪亭麾下,但治下公正严明,体恤民情,又推行了不少惠民惠利的政策,颇受江南百姓和官员的推崇和爱戴。

他几乎没有树敌。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程听毫无头绪,不过等程听见到静王后,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头绪。

“静王,下官有一个猜想,还望静王莫怪。”

宋溪亭:“你说。”

程听:“田大人本身与人为善,从不树敌,您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场刺杀其实是针对您,有什么人想断您一条臂膀?”

朝中风云复杂,程听本不想多掺和,但事关田巡性命,他也不得不直言不讳。

宋溪亭眉梢微挑,过了会,他淡淡道:“也许吧。”

……

宋溪亭这一晚便在田府住下,也没去看田巡,一夜安眠,第二日用膳的时候,听说田巡醒了要见他,宋溪亭这才慢悠悠饮下鱼汤,抱着梅雪嫣,朝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一。

第61章

梅雪嫣一开始就想去见田巡, 但宋溪亭稳坐泰山,又不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也只能多等一日。

宋溪亭抱着梅雪嫣步入田巡的房间的时候, 梅雪嫣鼻子微动, 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梅雪嫣目光看过去, 还未扫到田巡,先是跟阴测测的莫老视线撞到了一起,梅雪嫣下意识脖子一缩。

莫老这么多天没出现,她差点都把这人都给忘了。

而这回,莫老却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便起身朝宋溪亭走去,同宋溪亭见礼后,安静地站在宋溪亭身后。

躺在床上,身着白色里衣外面披着一件杏白袍衫的男子也想起身同宋溪亭见礼。

坐在床边的程听快速扶着他的胳膊, 目色透着担心。

田巡是南方人,生得斯文白净, 现在又因为受了重伤, 本就白净的面容, 更显得苍白如薄纸, 整个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折了腰一般。

宋溪亭难得有人情味地免了田巡的见礼, 抱着梅雪嫣坐在了离床最近一把太师椅上。

趁着这个功夫, 梅雪嫣将田巡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面色苍白不说, 他多说两句话,额头便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这模样, 要是装的, 田巡一定能拿个演技大满贯。

再加上有莫老作保, 田巡这伤看来是真的伤的很重。

耳边,田巡声音十分虚弱地同宋溪亭说着话道。

“下官昨日本该相迎静王,但无奈下官身体尚未康复,昨日静王归来时,下官不慎睡着,未能起身相迎,实乃下官之过。”

宋溪亭淡声:“无妨,本王并不是拘泥这些礼节,也不是苛责下属之人,你既有伤在身,本王合该多体恤你一些。”

田巡忙又感恩道谢,看向宋溪亭的目光澄澈如清泉,宛若视他为衣食父母般。

梅雪嫣到底也在社会上待过几年,幼时又是待在十分要看眼色的福利院,她看人的眼光挺准的。

她心底闪过些许纳闷。

这田巡……似乎有些单纯。

但“单纯”二字,恰恰是最不应该出现宋溪亭阵营里的词。

且田巡如果真的是一个单纯之人,又怎么能执掌辅政司南院院长多年未倒。

梅雪嫣揣测这是对方的社会面孔,就跟崔跃的“笑面虎”一样,是为伪装。

宋溪亭开始了正常的问话,问的便是田巡受伤那一夜发生的事。

田巡似乎先前说过几遍,等到宋溪亭再问的时候,他已然能清晰又简练地将那一夜的事完整复述。

前面发生的事,同程听先前所说的差不多,田巡得了一坛上好的梨花春,邀着嗜酒的程听一起喝,两人喝的酩酊大醉时,田巡被夫人扶回了屋。

田巡讲到这,还颇有几分庆幸:“幸而那夜我醉的实在太厉害,夫人一贯不喜酒味,未能同我同住,这才幸免于难。”

程听抚着田巡后背,给他顺着气,无奈道:“你倒是心大,发生这种事,想的是你夫人幸运。”

田巡腼腆一笑,继续看向宋溪亭道:“后面迷迷糊糊的时候,下官似感受到些许光亮,猛一睁眼,却见一个手里握着银白重刀,穿着夜行衣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下官床边,下官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他手里的重刀贯穿胸膛,也是外间恰好有打更的下人路过,下官高声呼救,那高大男子这才没有仔细检查下官的伤口,抽出重刀后飞身逃离。”

宋溪亭沉吟片刻:“那人的面容特征,可有看清一二?”

田巡摇头:“那人极为谨慎,不是用的面巾,而是戴着黑色面具,包裹住整个全脸,再加上夜里黑,下官什么都没看清。”

宋溪亭:“那你觉得那人有何特别之处吗?”

田巡似乎陷入了回忆:“这些问题,早先杭州刺史也有来问过,下官自己也经办过几桩要案,不论身形,长相,胎记,衣着,武器,还是气味等等,下官都有仔细回忆过,但这杀手实在太过机敏,均是同寻常的差不多,抓不出一点特别的线索。”

宋溪亭点头,这些他在案宗里都看过,并不意外,梅雪嫣也知他看过,却不知,他怎么又当面问了田巡一次。

过了会,宋溪亭抱着梅雪嫣起身,目光落在红木镶紫架子床对面的槛窗前,槛窗大开,内壁右侧安置着一个高圆架,架子上摆放着一个细口青瓷瓶,里面插着几根新鲜的梅枝。

从床跑到这个窗前,不过两个呼吸就能逃走,但这个屋子并不是田巡的遇刺现场,所以这里没有凶手留下的脚印。

田巡的遇刺现场现被官差保护着,十二时辰轮班值守,以防被破坏。

田巡现在的屋子,同遇刺现场格局差不多,宋溪亭视线停留在槛窗上,询问了一句。

“先前你住的屋子也有摆放花瓶吗?”

田巡摇头,表示遇刺现场的窗前,并没有摆放任何东西。

过了会,宋溪亭重复了一遍先前田巡的话。

“抓不出一点特别的线索?”

“可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余杭郡不算多见。”

“但也不算少见。”程听适时补充。

“这位杀手的身高约莫六尺,前些时候是极为罕见,但近一个月,恰逢余杭郡这里召开一年一度的杭绣大赏,北方高大的商人游客来访突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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