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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盔甲身影的时候,变故又一次发生,同先前一样,一行军队又往前走了很多步。
伏在宋溪亭背上的梅雪嫣神情顿时焦急开来。
而宋溪亭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尝试,但始终够不上那道盔甲身影。
随着次数的增多,梅雪嫣心底的绝望也在无限放大。
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是远在天边。
这种压抑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原本的现实世界里,梅雪嫣冥冥中曾闪过的一种直觉。
她似乎再也见不到梅玉成了。
一时,她眼眶一红,胸腔再次被巨大的痛楚席卷,眼泪不自觉顺着眼角流下,梅雪嫣抿紧唇珠,压住哽咽的喉腔,抬手快速擦掉眼泪,但还是有那么几滴,落在了宋溪亭的脖颈上。
宋溪亭眉心压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一刻,他驱动着更多的内力,去加快脚下的步伐,而这一回,似乎要比先前几次离那个盔甲身影更近了些。
虽然最终那一行队伍还是瞬息飘远,但却让两人看到了希望。
宋溪亭越发驱动起了内力,一次一次比上一次更近,梅雪嫣眼底的绝望也慢慢注入了几分希冀。
而最新的一次,宋溪亭指尖距离梅玉成的披风不过半个指甲盖的距离。
梅雪嫣眼露大喜,拍着宋溪亭的肩膀道。
“宋溪亭,你看见没,刚刚就差一点,我们下次再快点一定可以。”
宋溪亭“恩”了一声。
梅雪嫣还想说什么,却在低头之时,目光落在宋溪亭面容上时,她顿了片刻。
只见宋溪亭面容发白,唇角有些许血丝滑落,梅雪嫣虽不会武功,但看过的小说众多,一下子便猜出宋溪亭这是内力亏损的迹象。
虽然是在梦里,却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现实。
梅雪嫣骤而回神,神色肃然,压住宋溪亭的肩膀,道。
“宋溪亭,停下。”
但宋溪亭似充耳不闻。
“我叫你停下,宋溪亭!”梅雪嫣急了喊道。
宋溪亭依旧向前,而这一回,似乎也跟以往很不一样,梅雪嫣余光瞄到周遭的景色突然都在减淡轰塌,像是撕碎的书页般,一片一片飘离湮灭在梅雪嫣的视线中,她微微愣住。
这梦,要醒了。
宋溪亭也似有所感,这一次,他将自己的所有内力全然驱动,下唇越发被咬的发白。
而这一次确实也比先前都要更近,宋溪亭这次抓住了梅玉成的披风。
宋溪亭眸光微亮,正打算扯住梅玉成的身体,却见梅玉成整个身体突然像周遭景色一般减淡崩塌。
不过一瞬间,碎成了灰烬。
宋溪亭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背影像夜幕里的嶙山,他整个人陷入了沉默,过了会,他将背上的梅雪嫣放下,转身,哑着声道。
“抱歉。”
“我只抓到了这个。”
说完,宋溪亭朝梅雪嫣递了一小块披风的红色布料。
即便在梦里也无法得见梅玉成,这一噩耗被证实的时候,梅雪嫣以为自己该是心如绞痛,崩溃万分。
可当她看到惨白着脸,唇角诞血,将手中鲜红布料递给自己的宋溪亭时。
梅雪嫣长睫一颤,忽然感觉,心…不是那么疼了。
梦境在持续轰塌,两人周遭的树木,泥土,山湖,飞鸟,都在缓缓飘出碎片,一圈一圈拂过两人的身边,像是末日崩塌破碎中卷成的龙卷风,扶摇而上,而梅雪嫣和宋溪亭静静地站在风中阵眼。
梅雪嫣伸手扯住宋溪亭手中的那点布料,抬眸,定定然看向宋溪亭。
万物残影,只有中间的两人,无风扬发,无尘沾衣,一男一女手心轻轻扯住一抹红,像是一幅割裂静止的水墨画。
梅雪嫣唇微抿,声音还带着先前的一点哭腔。
“谢谢你,宋溪亭。”
……
梅雪嫣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未亮,窗外偶尔传来些许轻轻的鸟叫声,她的猫眼也跟着梦境一起流泪,但她很快擦了擦眼泪,便腾一下跳下了床,钻进了宋溪亭的床。
宋溪亭还在睡觉,而且这一回,他睡得很沉。
梅雪嫣第一时间去看了看宋溪亭的唇,确定没有血迹,才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但梅雪嫣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原地望着宋溪亭沉睡的俊颜,出了一会神,片刻后,她才道。
“喵。”
【傻子。】
过了会,梅雪嫣缓缓走到宋溪亭手的位置。
梅雪嫣盯着宋溪亭的手看了一会,然后慢慢抬起自己的猫爪,轻轻放在了宋溪亭的掌心里。
梅雪嫣微微展颜。
好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可是……
梅雪嫣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橘毛, 心中的欢喜宛若潮水涌退,瞬间消失。
过了会,她眨了眨眼, 收回了放在宋溪亭掌心的猫爪。
之后的几日, 梅雪嫣的精神并不高涨, 且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虽不抗拒宋溪亭抱抱,但也似乎没了以前的活力。
宋溪亭读过梅雪嫣的心,却见她心里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宋溪亭猜测, 是不是先前梦境的事,对梅雪嫣冲击太大,以至于她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也许应该给她一些时间。
不过很快, 宋溪亭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几日后,静王府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听身着一袭淡雅白色锦袍, 清俊的面容带着温和的笑, 仿若染了三月的春风, 言谈间, 举止大方文雅, 便是随意握着一个茶杯饮茶的动作, 都能惹得伺候的丫鬟抿唇脸红。
程听向宋溪亭说明着此行的来意,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
“静王,田大人虽未性命之忧,但重伤在床, 且查不到凶手的半分线索, 此事十分蹊跷, 或是要静王您严加彻查才是。”
宋溪亭看向程听,目色薄冷,轻轻“嗯”了一声。
程听抚茶的动作一顿,只觉冷气拂面,他眉梢微挑,暗道奇怪。
他们司天台不属丁派也不属溪派,平素只观天象,从不参与朝中之事,所以朝中官员不论哪派,都对他们颇有善意。
就连“凶神恶煞”的静王,也会因为他替前线将士们观测天象,而对他礼待有加,说上一声“辛苦”。
而这也就是前几个月的事,怎么他去了一趟江南回来,这静王就开始对他冷脸相待了呢。
程听一边想着,一边饮下些许暖茶。
不过不多会,他就感觉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烫在他身上。
程听顺着视线而去,正正好对上一双圆滚滚的猫眼,一身橘毛亮泽柔顺,脸如圆月,整个身体蹲在宋溪亭膝上,肉呼呼的连脖子都看不见,但却十分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