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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他被门铃声吵醒才响起昨晚忘记拔电源了。
肥肥昨晚一直很安静,直到他醒来才凑过来蹭蹭,月伢打着哈欠捞起肥肥,检查了下它的水碗,碗里只剩下小半碗水,看来是个爱喝水的好孩子。
门铃声还在继续,他不紧不慢地拉开窗帘,等阳光充裕整个房子才走向大门,往地面一看,鬼新娘昨晚塞的请帖已经不见了。
即使是大白天他也没有直接开门,先看了猫眼。
御姐站在门外,神色不太好。
月伢打开门,语气平静:“怎么?”
御姐卸了妆,眼下挂着青黑的眼圈,仅一晚上,精致的都市丽人就被这破游戏折腾得有点憔悴,她开门见山地说:“出事了,你过去看看吧。”
御姐的状态很紧绷,直到她看到有一只小糯米团子跟在月伢脚边,灰暗的眼睛“蹭”地亮了起来:“你捡了一只猫?长得好好看,这是只什么猫?”
月伢垂眸,注意到御姐的鞋底沾着血,在身后留下一排血脚印,他大概猜到出什么事了,答了一句:“小土猫,名字叫肥肥。”
肥肥嗷呜一声,叼起月伢的裤脚,眨巴着委屈的大眼睛,好像对小土猫这个称呼略有不满。
“行,你是小仙猫。”月伢笑着抱起肥肥,揉了揉自己被生理泪水打湿的睫毛,和御姐说:“带路吧。”
御姐完全被肥肥吸引了注意力,边带路边偷瞄它,先前的萎靡已经一扫而空。
御姐停在遮挡门前,深吸一口气:“里面情况很糟糕,你做好心理准备。”
隔着一道门也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月伢说:“我可以自己进去。”
御姐听出他的体贴,眼神柔和了许多:“我没事,一起进去吧。眼镜也在里面,他说昨晚遇到了点事想让我们一起听,所以我才去叫你。”
月伢点头,推开了遮挡门,血腥一幕闯进眼帘,走廊的地面铺满凌乱的血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在血泊中间,躺着两具尸体,他们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四肢扭曲变形,像被暴力破坏的玩具人偶。
在尸体背后的墙面上,有一个用鲜血勾画的狰狞鬼面,张开的锋利獠牙正好对着尸体,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会把尸体吞入腹中。
眼镜青年蜷缩在走廊尽头,浑身都在发抖,见到月伢后他抬起头,月伢才看到他手臂和脖子上布满了黑色的抓痕,这些抓痕深浅不一地往皮肉里凹陷,非常怪异。
“你们来了……”眼镜青年张开乌黑的嘴唇,泪水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摘下碎了一边的眼镜擦了擦眼角:“抱歉,我有点失控。”
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不失控,看得出来御姐也一直在强忍。
月伢很干脆,踩着血走到眼镜青年面前:“猫毛不过敏吧?”
眼镜青年看着他怀里的软萌小猫,愣了愣:“不过敏。”
月伢把肥肥递过去:“你们带小猫先进屋里,有什么事等我检查完尸体再说。”
肥肥知道主人给自己布置了任务,乖巧地扑进眼镜青年的怀里,“喵”了一声。
柔软的小动物奇异地稳住了眼镜青年的心神,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后知后觉地听清了月伢要干什么,震惊地说:“你要检查尸体?!”
月伢点头,示意他赶紧进去。
御姐很意外,竖起大拇指:“你的行事风格和长相反差还挺大的,酷。”
她利落打开房门,看向眼镜:“你状态太差了,先进去休息,我留下来和他一起检查。”
眼镜知道自己状态确实差,带着肥肥进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一定要喊我。”
走廊安静下来,月伢蹲到尸体前面仔细观察。
两具尸体的五官其实已经扭曲得难以辨认,但月伢靠一些特征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瘦小的那个是住在二楼的黄毛,另一个是住在三楼的胖子。
看眼镜身上的伤就知道他昨晚也撞鬼了,黄毛、胖子和眼镜,怨灵选择这三个人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因为他们都是男性?但同是男性,月伢昨晚就成功拒绝了喜帖,这三个受害者之间一定还有其他共同点。
月伢往前追溯,回想电梯在二楼、三楼、四楼分别停下的时候鬼新娘都做了什么,然后他发现她分别和这三个玩家发生过肢体接触。
鬼新娘提醒过黄毛电梯到了,在纱裙缠上行李箱的时候握住了胖子的手臂,后来还拍过眼镜的肩膀,祝贺他们乔迁快乐。
很自然的举动,在那种氛围之下没有人会特别留意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但鬼新娘就是通过这么微小的动作将他们标记成了猎物。
月伢找来一根棍子,无接触、彻底地检查了一遍尸体,然后在两人的颈后找到了一个图腾,样式和墙上的鬼脸如出一辙,被发尾和衣领掩盖,不细心根本发现不了。
御姐虽然很勇敢,但也架不住盯着尸体一直看,她捂着翻腾的胃部,声音低哑了许多:“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月伢见她快要吐了,扔掉棍子:“进去说吧。”
两人进屋,正在照顾猫的眼镜青年马上抬头:“怎么样?”
月伢坐在沙发上,肥肥马上跳进了他怀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猫的背脊,浓密的睫毛半垂着,一脸散漫与困倦:“昨晚在电梯里的情侣就是鬼新人,你们知道吧?”
御姐指了指硕大的黑眼圈:“昨晚我还梦到他们了,所以我今天状态才那么差。”
眼镜青年拘谨又紧绷,双手攥成拳头:“我知道,昨晚我收到了他们的请帖,并且差点去了……那场喜宴。”
御姐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件事,惊诧道:“所以你才会一身伤痕,那你昨晚是怎么逃出来的?”
“昨天深夜我被门铃吵醒,然后看到有鬼往家里塞喜帖,我不想拿,但鬼迷心窍地拿了喜帖,接着大门打开,我抬头看到鬼新娘站在门口对我笑,她强行将我拖去了405,我身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眼镜青年回忆起昨晚的经历还有些哆嗦:“405里面正在举行婚宴,我看到很多面目模糊的怨灵,我混沌的大脑被吓清醒了,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一股勇气咬了鬼新娘一口,她生气地把我甩到墙上,我想起来自己有个叫‘木头人’的新手道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了,趁机跑回了家里,死里逃生……”
“咬了一口?”月伢掀起眼皮看他:“张开嘴巴看看。”
“怎么了吗?”眼镜青年不明所以地张开嘴巴。
月伢一看,嚯,眼镜的牙齿、舌头全黑了,连着黑梭梭的咽喉,活像个通向脾胃的烟囱。
“难怪你嘴唇乌黑,原来是啃了怨灵,”月伢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