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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李昭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为什么顾……经理的入职年份是2013年?”李昭轻声问她,“他不是毕业后就入职了吗?”

“啊?”人力主管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

“他不是2012年毕业的吗?”李昭又追问了一句。

人力主管见他实在执着,只能努力回忆了下:“他确实是毕业的时候就入职了,走的是应届生身份。”

只是年代太久了,她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一点细节:“我好像记得入职的时候,他说自己大四休学了一年,所以晚了一年毕业。”

“休学……”李昭轻声重复了这两个字,“他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人力主管露出一点尴尬的笑:“这很重要吗?这我也不太记得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休学吧……”

她还是想不明白,一个普通小中层的入职年限,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有什么值得深究的。

李昭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抬头问她:“顾家和现在在哪?”

人力主管第一次听李昭叫他顾家和,而不是顾主管或者顾经理,一下也有点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顾家和,现在在哪?”李昭又重复问了句。

“啊。他刚刚说去抽烟了,可能在楼下吧。”

然后她就看到,李昭立刻转了身,迈开大步朝电梯厅跑去。

第29章 脱钩

顾家和站在写字楼背面的廊檐下,手指尖夹着一支烟。

他听到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声,转头一看,那只他见过的小流浪狗拖着瘸腿跑了出来,只是很快又一溜烟没了踪影。

秋日的风吹进了这个角落,烟头的火星子明明灭灭。

他正在出神,手里的烟蒂突然被人一把夺走。

顾家和被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李昭站在他面前,呼吸尚未平稳,甚至头发都有些乱。

顾家和已经多日未见过李昭,也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来这里。

“你干什么?”顾家和伸手想拿回自己的烟,结果李昭把手往后一撤。

顾家和扑了个空,有些无奈:“浪费。”

那支烟抽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一点在燃烧。

李昭直直地看着他,然后用嘴唇咬住了烟蒂,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阵白色的烟圈。

细碎的火花在烟头燃烧,烟很快烧到了底,然后熄灭。

李昭说:“这下不浪费了。”

顾家和彻底愣住了,不懂他在干什么。

李昭把熄灭的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休学了一年?”

顾家和脑袋嗡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休学?”李昭只是继续问。

顾家和背靠在写字楼的外墙,鞋底在花坛边缘的花岗岩上摩擦了两个来回。

“你不止休学了,你3月的研究生复试也没有去。顾家和,1月27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家和抬起头来,吸了口有些冷冽的空气。

这一幕在他脑海里预演过很多遍,真实发生的时候,却每个细节都对不上。

但他突然觉得如释重负,长久地独自背负一段记忆,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生理上的折磨。

而在临港那天,他们已经闹成了那样,这件事的真相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秋风卷起了花坛边掉落的树叶,那片枯叶飘起十公分的高度后,翻了个面,落在了顾家和的脚边。

李昭见他不出声,耐心也开始透支:“时至今日,你还要……”

顾家和抬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那天下午,顾建民来北市找了我。”

他又想起,自己从没跟李昭介绍过顾建民,补上了一句:“他是我爸。”

“然后呢?”李昭问。

……

“我们吵了一架,他抄起了一个啤酒瓶。”

李昭怔住了。

没等李昭往下问,顾家和接着说:“为了一笔钱。”

2008年的盛夏,顾家和顺利收到了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顾建民很快办好了钱丽芸那笔寿险的理赔。身故保险金在半个月后到了账。

而后,顾建民再婚了。就在钱丽芸去世三个月后。女方也很快怀了孕。顾建民中年又得子,心情激动。也是从那天起,他就开始对顾家和彻底不闻不问。

在坐上去北市的高铁前,顾家和找到了顾建民,想问他要大学学费和生活费。

顾建民一连拒绝了他两次。

直到顾家和第三次去了他的新家,里面那个女人给他开了门。顾建民见场面僵持不下,自己脸面丢尽,他想尽快摆脱顾家和的“纠缠”。

顾建民居然主动提出,从那笔保险金里,按照受益人比例,一次性给顾家和一笔钱。条件是顾家和再也不能来打扰他,两人就此了断。

顾家和同意了,他也不想再跟顾建民有任何瓜葛。

只是后来,那笔钱顾家和却也没有动。

外婆的心脏也有些毛病,这笔钱必须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他存了定期,把存折放在了外婆那里。

他去学校以后,申请了助学金,又偷偷打了很多零工。

原本顾家和以为,他和顾建民的父子关系就这样结束了。

只是还不到一年时间,顾建民不知道为何又联系上了他。顾家和没想到他出尔反尔,说想要回那笔钱。

他给顾家和打过很多次电话,顾家和都挂断了。他知道他一旦给了顾建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同样的情节在钱丽芸身上上演过无数遍。

让顾家和意想不到的是,顾建民会直接在他大四那天找到北市来。

深冬寒气刺骨,顾建民在学校外一条偏僻的小街上拦住了他,张口就是问顾家和要钱。

两人大吵了一架。情急之下,顾建民举起手边的啤酒瓶,打破了他的头。

当场顾家和痛到失声,血染透了衣领。

而那天,恰好是李昭22周岁的生日。

原本他和李昭约好,要在政法学院门口见面。他还特地定了附近一个有点贵的餐厅,买好了蛋糕。这一切预支了他未来半个月的生活费。

只是后来,他餐厅没有去成,蛋糕也没来得及去取。

2012年那个寒冷的冬日傍晚,顾家和满手是血,给自己打了个120,坐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后脑勺缝了13针,留下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疤。后来他花了很久才蓄起一点头发,遮盖住那条疤痕。

说完这一切,顾家和呼出了一口气。

“李昭,你明白了吗?”顾家和明明眼睛像是在笑,声音却有些哑,“我不住在春和西苑。我家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那片枯叶被顾家和轻轻踩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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