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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吸鼻子,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情况下和被害人家属单独相处。
怎奈三队几乎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她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夫妻俩靠坐在一起,对唐莹莹说的话毫无反应,询问室里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唐莹莹从身后掏出一袋东西,轻声道:“你们还没吃饭吧,这儿有些早饭,要不你们先吃点儿,等会儿我们再谈?”
陆父率先有了反应,下意识地道谢,伸手接了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陆母声音尖锐,吼道:“陆振平,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以前你不关心儿子也就算了,现在呢…”
“你儿子他都死了!死了啊!你到底有没有心!”
陆母忍着扯心般的疼痛,给彼此的心上都开了一道口子。
共同生活了三十余年,从满头青丝到华发丛生,她像是今天才认清了自己的枕边人。
“你是不是还在惦记你的什么破书法展,你去啊!你去吧!反正什么都比你的儿子重要!”
陆母咄咄逼人,她拼命压抑着声音里的呜咽,可是眼泪还是断线般滚滚而下。
“不、不是。”陆父连忙把早饭扔到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妻子擦眼泪。
“说的什么话,我是文博的爹,儿子出事了我心里能好受么...”
他只是,只是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询问室里空调开的很低,陆父冷得打了个哆嗦,他看得出来唐莹莹面嫩,不禁问道:“警察同志,这管事儿的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时景舒推开门走了进来,一副领导派头拿捏得很稳。
“陆文博父母是吧,打扰一下,有些情况想跟你们了解。”
陆父揽过妻子的肩膀,低声安慰了几句,做好准备后,朝时景舒点了点头。
时景舒示意唐莹莹做好记录,出声询问:“我看陆文博户口是在隔壁省,是什么时候来东城的?”
“这个...”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不太好回答。
陆母嘴角苦涩,道:“警官,现在也不怕你们知道,当初为了文博上个好大学,我和他爸就想了点办法,从初中起,就在东城读书了。”
“大学毕业后,文博想离家近一些,说是好照顾我们,就回了东城。”
时景舒对他们的做法并没多说,继续问道:“陆文博在东城住在哪里?平时都是一个人住么?”
“是,文博的工作才刚稳定,去年在仁和苑付了首付,这才刚搬进去没多久。”
“多久和你们联系一次?”
“大概一周能打两个电话,他工作忙,前一阵子还说老板器重他。”陆母声音不稳,喉咙像是塞着一团棉花,涨的生疼,“说是再过两年就能提拔...”
还说等赚了钱,就把他们两口子接到东城。
再给她娶回来一个漂亮能干的儿媳妇,生两个可爱的孙子。
让她往后几十年只管享清福。
陆母双目呆滞,感觉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包裹着她,张不开嘴,也透不过气。
对面的警察似乎又说了什么,但她什么都听不到...
陆父叹了口气,心疼地握住了妻子的手,开口回答了时景舒的问题。
“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在上周末。”
他拿出手机,解开屏锁,推到了时景舒面前,“自从公司那边和我们联系后,我们这些天一直在东城找他,昨天是家里有人说见到个人像是文博,我们才回去。”
时景舒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未接通的电话和有去无回的消息。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两天前才报了警。”
昨晚接到警方的电话,他们满心欢喜还以为儿子找着了。
谁成想…
陆母抬起头,眼眶灼热,“是谁啊,究竟是谁这么残忍。”
她刚才看了,儿子身上那么多的伤,该有多疼。
陆父也焦急追问:“警察同志,我儿子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时景舒沉默片刻,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凶手寻仇的概率很大。
只有结仇,才会把人打成那个样子。
但转念一想,也不能排除是某些极端分子的偶然所为。
而陆文博,正是那个不幸被选中的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夫妻俩的问题,转而说道:“这一点,也希望你们能再想一想,最近在和你们联系中,陆文博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是和你们提到过什么人或事?”
陆父提着的一口气垮掉,半晌后摇了摇头,“文博他,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我实在是想不到…”
“不是。”陆母晃了晃丈夫的胳膊,脸色微变,“倒是有个事儿,你还记不记得,就是上周末…”
上周末他们给儿子打电话,电话那头有些吵,细问之下他们才知道,儿子的车玻璃不知道让谁给砸了。
陆父连忙应声,“对对,好像是有这事,孩子说调监控没找到人,只能自认倒霉。”
“会不会是那时候就…”
陆父倒抽一口气,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脊梁骨,瘫在了椅子上。
夫妻俩状态都不是太好,时景舒见状没再多问,和唐莹莹交代几句后,走出了询问室。
隔壁房间,陆文博的两名同事已经等在了那里,其中,就有烟花宴会那晚受伤的那名女人。
从他们口中,时景舒进一步了解了陆文博这个人。
名校毕业、风趣、圆滑,在同事和领导之间混的如鱼得水。
在得知陆文博出事后,震惊之余,企业上下都深感惋惜,领导主动申请了一笔抚恤金,让他们交给陆文博的父母。
简单沟通后,时景舒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如果按照陆家父母所说,陆文博的出事或许并非偶然,除了砸毁车窗外,凶手前期,可能还做过什么别的事情。
......
十几分钟后,时景舒走出房间,拨通了技术组的电话。
不出他所料,不只是车玻璃被砸毁。
还有几次身上带伤…收到恶意快递…
陆文博在近期明显是遭遇了什么威胁。
然而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选择了低调处理。
挂断电话后,时景舒点了支烟。
一般面对威胁,毫无作为的。
要么是无所畏惧,要么…
就是心有所愧。
……
回办公室的路上,时景舒遇到了痕检科的一位老熟人。
老熟人脚底生风,以和他年纪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捧着一个装满待送检的物品的盒子,被时景舒堵了个正着。
时大队长还没见过昨晚现场采集到的东西,新鲜的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双手套,带好后在盒子里挑挑拣拣。
泥土、碎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