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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月芜寂面色发白,却紧抿着唇,硬是一言不发,一次又一次剑起下落,刮得满臂是血亦是不曾停下手中动作。
还是一旁的魔医看不下去他如此糟践自己,忙出声制止了他,“ 够了够了,鳞片离了本体不易保存,莫要再拔了,再扒就浪费了。”
君涟漪闻声,方才缓缓回头看了月芜寂一眼,却是无甚表示,只对魔医道:“你赶紧去熬药,熬好了之后速速送来。”
魔医连连应下,捡起地上龙鳞,看了眼月芜寂那血流不止的手腕,想好心提醒他一句,但却见那人的目光一直紧锁在他们家尊主身上,最后终是一言未发,退了下去。
月芜寂额角有细汗冒出,但他却毫不在意,只一心看着君涟漪,看他为他人担忧皱眉,看他喂他人吃药掖被,看他对他人嘘寒问暖……
殿内之人鱼贯而出,有谁碰了他一下,连连和他说了很多声对不起,月芜寂都没有听进去。他只看到了,床上之人醒了,他终于露出了笑意来,温柔缱绻的样子,刺得他再在这里待不下去,缓缓走出了门外。
此时已入了夜,春寒料峭,深夜孤冷,偶来一阵寒风,竟是吹得他一个寒颤。
好冷。
月芜寂抬眸看月,可是那天黑蒙蒙一片,不见一丝月光。
他勾唇轻嘲一笑,那泪终是顺着眼角渐渐滑落。
有小雨滴落在了他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越来越多,最后成了倾盆大雨,落在他身上,洗刷着他的罪孽,浇凉着他的心。
*
从前,书中说容玉是个病美人,君涟漪还未曾觉得。
在之前的相处间,容玉虽体质偏弱,但在君涟漪看来,还远不曾到病美人那个程度。
可这一次醒来后,君涟漪却是真的,实实在在在容玉脸上看到了病美人三个大字。
看着又猛咳不止的容玉,君涟漪心中微紧,又是给他拍背又是给他递水的,待他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方才缓缓放下心来。
“你才刚醒,万事不要太着急,有什么话等好了一点再说吧。”
他其实亦是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容玉,然而他这个样子,一急就猛咳不止,他实在是……不太好问。
在心底暗叹一声,君涟漪叫来下人,交代他们好生照顾后,正待离去,手,却被突然抓住。
君涟漪诧异回头,便见容玉苍白着一张脸,手拿帕子还捂在唇边,却还是固执地紧抓着他,不肯放手。
“怎么……”
了字还未出口,容玉便急急接了话茬。
“阿涟,咳咳……别走,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一句话说得喘息不止,君涟漪见了实在心软,不得已,只得再次将下人挥退,留了下来。
将容玉扶着躺好,君涟漪坐在床边,道:“我看你面色很难看,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就在这里,等你醒了,有什么话你再说?”
容玉却固执摇头,靠在床头,阖目道:“我是被顾凌抓来魔界的,在……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正好是小月牙夭折那一年。
君涟漪虽吃惊却也并不意外,反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从坟墓里面爬出来那一年,最常想的两个问题——
宋莲衣手上的那颗药,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小月牙的命。
为何他那样呼叫容玉,容玉最终都没有出现。
前一个,他得到了答案。
可后一个,他想知道答案,却也害怕知道答案。
他怕就连容玉也……
还好不是。
勾唇淡淡一笑,君涟漪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容玉却一直摇头,有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哽咽着,道:“涟漪,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的,顾凌他……”
“尊主,清姬求见。”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个魔兵的禀报声从外面响起,打断了容玉的话。
君涟漪皱了皱眉,冷声开口,“知道了。”
随即,他看向容玉,正待听他继续讲。
怎料,容玉一急,竟是又一阵猛咳。
君涟漪暗暗叹气,心知,有什么话只能待下次再说了,于是叫来下人好生交代一番,随即看向容玉。
“你且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别……咳……”容玉想要叫住他,可喉间又是一痒,再次咳出声来。不得已,他只能再次朝君涟漪伸出手,可这一次,他却是什么都没抓到。
君涟漪来到光明殿时,清姬已候在了那里,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人。
那人高冠雪衣,一柄拂尘挽在臂弯,竟是无一丝当年模样。
君涟漪诧异间,还未开口,清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小娃娃硬是要我带他来见你,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了,尊主你……应当不会怪罪我吧!呵呵……”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神明
那青年闻言, 亦是拂尘一甩,朝他作了一揖,“不错, 是在下自己要来的,涟……尊主还请莫要怪罪清姬姑娘。”
活了千年, 清姬还是第一次听人叫她姑娘的,不由笑得越发诡异,目光亦是在青年身上胡乱的打量着,颇有意味深长之意。
君涟漪见状, 不由怒喝, “清姬!”
清姬轻笑一声, 终于将投向青年的目光收回, 打趣道:“瞧尊主急的,奴家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的人, 奴家自是不敢动的。”
被说是君涟漪的人, 青年的脸不由红了红, 但也只在一瞬间,他立马又端正起来,抬眸, 直视了君涟漪。
“这些年没见, 你……过得好吗?”
来人正是蓝桉。
如此熟络地问候他, 他好像终于想起, 他是谁了。
君涟漪稍惊, 挥退清姬后, 方放松下来, 端起桌前茶水, 饮了一口,淡淡道:“我很好,你呢?你这十年……”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蓝桉的穿着,浅浅一笑,“看得出来,应当也是不错的。”
蓝桉不禁又红了红脸,颇为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挺不错的,我已是风月楼的新掌教了,师尊他老人家……”他眸色暗了暗,苦涩开口:“前段时间去世了……”
这个消息,君涟漪之前在情报上已经听到过,现在听来,也不觉意外。
他如今这个境地,无精力,也无立场去安慰蓝桉,便只能淡淡道一句,“节哀。”
蓝桉轻点了点头,也并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很快就换了话题。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蓝桉垂下头来,显得万分落寞,“我时常在想,要是那个时候我强一点,能带你离开那里,今日你也不至于……”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君涟漪却能懂他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