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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奇怪了。”鬼差翻开生死薄,摊在月芜寂身前,“仙尊您看,你所说的那个君涟漪……他根本没有死。”说着他又翻了几页,点了点生死薄,“至于您说的在月夕那日所生的名为君玉安的女婴,我查看了那一日出生的所有婴孩,皆未找到仙尊所说的那一个。确切来讲,那一天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孩子出生。仙尊您仔细想一下,可否是您记错了日子?”鬼差说到最后,额头已是有冷汗冒出。
若早知道是这么个可能会得罪仙尊的差事,他就不抢着接了。
默默地想着,鬼差将生死薄又往月芜寂身前推了推。
月芜寂早在鬼差说这话时,倏然睁大了眼。
他的手轻颤起来,缓缓将生死薄翻到前面君涟漪所在的那一页,果真看到了君涟漪的名字还好好的在那里,并未被划去。
再翻到月夕之日出生的孩子那一页,找了良久,竟是真的没有找到小月牙的名字。
月芜寂的心顿然一紧,急急朝鬼差道了一声谢后,匆匆而去。
小月阁内,逍遥子在阁内等他。
见到月芜寂,逍遥子忙迎了上来,“师弟,你最近……”
不等他说完,逍遥子便看到月芜寂红了眼,眸光看向了床上冷冰冰的尸体。
君涟漪的尸体,一直被他的灵力养着,放在他床上。
这简直太不像话了,逍遥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事。
结果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月芜寂,现在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却见他这般模样。
立马,责备之语再说不出口,逍遥子转言问:“怎么了师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芜寂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君涟漪,喃喃着重复道:“他没有死,那他现在在哪里?小月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小月牙的名字?……”
小月牙是君涟漪孩子的小名,逍遥子是知道的,但他仍未听懂,月芜寂的话中之意,不禁皱眉,问:“什么?师弟你在说什么?”
而月芜寂却仍旧只看着床上人,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逍遥子顿时怒了,抓着月芜寂的双肩,掰正他面朝自己,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再次问道:“师弟,你究竟在说什么?”
月芜寂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看向逍遥子,眸中茫然之色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绝。
“师兄,我要窥天机。”
逍遥子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怒斥出声:“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寓字证在说什么?”
月芜寂闭目,似是很疲惫一般,摇了摇头,将自己所在冥界之行,一一讲给了逍遥子听。
逍遥子听完之后亦是很震惊,“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君涟漪他身上有秘密。”
月芜寂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其实已经不是怀疑了,他几近已经可以肯定了,面前的涟漪,和前世的涟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会肯定呢?
细细想来,其实很多细节上的事情,他都注意到了,只是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直在劝说自己不要忘记仇恨,然后故意视而不见罢了。
心中抽痛着,月芜寂用鲜少近乎祈求的口气对逍遥子道:“窥天机所花时间甚久,在这期间,我会封闭云梦山与外界的联系,师兄,这段时日,其他事,就劳烦你了。”
他所说的其他事,是他抱着君涟漪离开之事,想必今后流言,也必然是腥风血雨。
“哎……”逍遥子轻叹一声,仍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反问一句,“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窥那天机?”
月芜寂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罢了……”逍遥子自知,再多说什么都没什么意义,干脆道:“外面之事,我会替你处理好的,至于这窥天机之事,凶险至极,师弟,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谢师兄。”月芜寂点了点头,送走了逍遥子。
再次看向床上君涟漪,月芜寂目露痛苦之色,缓缓靠近他,上床,紧紧的拥住了那具尸体。
他抱着他,与他以额相抵,“涟漪,我的涟漪,无论你从哪里来,现在又回到了哪里去,你都是我的涟漪。”他说着,亲吻上了君涟漪的额头,然后又看了眼放在一旁摇篮中的,那条小龙,轻轻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救活小月牙,你就可以再次回到我身边?”
然而紧闭双眼的少年,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窥天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需要以龙族护心龙鳞为引,然后以神力和他的一半修为做续,方可开启。
而且,里面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里面的时间会割扯着他的灵魂,令他痛苦不已。他不但需在极度痛苦之下将时间把控到极致,还要不受情绪所控,碰里面的任何有关记忆,方能从里面平安而出。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月芜寂最后满目温柔的看了一眼君涟漪,才依依不舍的进了天机八卦阵。
立马,眼前的一幕幕变得虚幻起来,身体仿若被凌迟一般,疼痛难当。
但月芜寂并没有给自己多少缓冲时间,刚一进来便咬着牙,朝着里面走去。
虚无空间内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他一路向前走着,心里想着那个人,那么他便可以看到那个人的生平与以后。
月芜寂闭目往前走着,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方缓缓睁眼。
眸中所见,皆是他与君涟漪前两年的点点滴滴。
那一幕,他从秘境出来,满眼都是担忧复杂之色,“要是我不像渣攻,师尊不喜欢我怎么办?”
那一幕,是他与云玑的同框,“只要能帮助师尊,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一幕,他被蓝桉抱入怀中,意识不清,却还是喃喃着开了口:“蓝桉……师尊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那一幕,他和容玉学医,满眼都是笑意,“以后我要是学会了,就可以自己给师尊包扎了。”
……
每一帧,每一幕,他的眼里心里,都是他月芜寂。
原来他真的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原来他真的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可自己又做了什么?
欺他辱他强迫他,最后还……
月芜寂觉得自己的心好似生生被人挖出来了一般,血淋淋的疼。
可是在阵法之中,他不能哭,不能喊,只能强迫自己闭上双眼,继续往前走着。
耳边传来的是,从前君涟漪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说的甜言,此刻却都如利刃一般,狠狠扎进了他心里。
终于,那些甜言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不同的,属于君涟漪的愉悦之声。
“今天下课后我们去打球,好不好?”
“对不起妈妈,这次考试又没有考好。”
“等一会儿,等我打完这把游戏就来。”
……
有愉悦,有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