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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和事格外宽容,连那些间谍和暗杀的行为都做出了新的注解——也许的确这样不道德,但魏尔伦并没有对不起法国。
如果不提中原中也的事情,这样说倒也没错。
人们几乎是狂热地歌颂着纪德与他的部下,自诩为落难英雄的拯救者,谈论起这些流浪在异国土地上的幽灵们时,就仿佛他们是什么一碰就碎的无力孩童。
在街上听到人们的谈论内容时纪德还能够用理智将之过滤,但当午夜梦回,战场上的灰色幽灵在夜深人静的时间才品味到这背后的荒谬。
自己和部下是什么样的人?
是在常暗岛那样的战争绞肉机当中依然存活下来,以几十人攻陷敌方超过百人据守堡垒的百战之师。
是即使流亡到北非,辗转于政权之间的相互倾轧,每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会被炮弹叫醒,却仍然无法死去的灰色幽灵。
然而现在在那些人群口中,自己与部下却仿佛是柔弱无力的完美受害者,只有依靠他们的力量才能获得保护。
自己与部下的无力,只是在面对无法反抗的强权,以及倍受战争折磨,完全无法接受任何一点战争卷土重来的可能性,那些惊弓之鸟的可怜人所形成的舆论大潮当中。
而真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其实是后者。
当年还不是总统候选人的官员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们通过军部以及正规口岸回国,却不可能阻挡每一个偷渡的方法。
真正阻断了灰色幽灵们回到祖国可能性的,是那些把他们当做战争罪犯,恨之入骨的法国人们。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现在纪德和部下们终于成为了前者,他却无法完完全全地开心起来。
走在街上,每一次被指指点点,纪德和部下们恍惚间都会以为还是曾经那些被所有人憎恶的日子。
他们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却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虽然被舆论捧得很高,但是在对于他们具体的安置上,却遭到了各方的推诿。
军队里早已没有他们的位置,而灰色的幽灵们除了战斗之外,也没有其他擅长的事情,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哪个部门敢派他们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一旦出现伤亡,就会成为舆论接下来的靶子。
请回去只能供着,不如一开始就别揽这个活。
在这种氛围下,纪德和部下们就变成了被好言好语却请来请去的烫手山芋。
直到有一天,名叫兰波的超越者再度敲响了纪德的门。
“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情况,”与老谋深算的政客比起来,这名在监察部门担任工作的超越者简直能够称得上是纯良。
“既然将你们带回来,那么我也需要对现在的情况负一定责任。”
听到这句话,站在兰波身后的魏尔伦捏紧了拳头,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加和煦。
啊,确实,亲友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不是这样想,当初就不会把自己的身份隐瞒下来,也不会亲力亲为地教会自己在人类社会生活,以及成为一名合格特工所需要的一切知识。
但是这种本来只属于自己的待遇却被别人分走,哪怕亲友只是想给灰色的幽灵们提供一些帮助,魏尔伦也本能地感觉有些不舒服。
这就是,人类的嫉妒吗?
用掌握的知识判断出自己目前的情况,魏尔伦有些迷茫。
如果这就是嫉妒,那么自己至少在成为人类这件事上,也算是进步了一些吧。
虽然自己不乐意,但是却并不能去干扰亲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认清自己的心之前,魏尔伦首先学会的是忍耐。
如果自己打扰到他,亲友会不高兴。
像只委屈的大型犬一样在兰波身边坐下,魏尔伦听到亲友有些犹豫的声音。
“我听说了目前你们在工作里遇到的问题,”觉得这段时间,灰色幽灵们听到的各种客气辞令已经够多,兰波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直入主题。
“也许去法国以外的地方工作,对你们来说会更舒服一些。”
“或许你说的对,”曾经辗转于非洲混乱的政权之间,都没能让灰色幽灵的首领面露疲惫,但是再回来的这段时间里,纪德看起来实在像是凭空老了几岁。
“还有家人的兄弟们已经回家了,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已经习惯了流浪的人。”
纪德看向窗外,军部为他们安排的住所,旁边就是花园与小湖,在夏日的午后,一切看起来都安静而美好。
美好到与自己格格不入。
“最近国际刑警组织正在向各国招募新的成员,”纪德脸上的神情,让兰波想起了刚刚被自己从实验室里带出来时的魏尔伦。
“也许你们会想去尝试一下吗?”
“国际刑警组织吗?”
几乎没怎么思考,纪德就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应该能够胜任。”
等到两个超越者离开之后,纪德才询问站在自己身后的参谋长,“我又重新把你们带上新的战场,会觉得不好吗?”
“我们属于战场,”参谋长摇了摇头,肯定地说,“无论离开多久,我们终究还是会回去的。”
“啊,也是呢。”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纪德深深吐出一口气,眼底重新燃起火光,“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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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重新透过雨林夜间的缝隙,零零碎碎地落在地面上,在毒/品加工厂外蹲守了一整夜的本地警员和纪德以及部下们隐蔽地活动着肢体,等待今天可能会出现的机会。
昨夜,工厂里的线人传来消息,今天[恶犬]会在老板的要求下离开加工厂,纪德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随便用干粮填饱肚子,纪德站在一棵树上,拿着望远镜看向日上三竿才慢慢吵闹起来的加工厂,寻觅着恶犬们的身影。
“与其说是恶犬,倒不如说是疯狗更贴切一些,”对于自己前同行们的作风不敢苟同,纪德觉得他们的战斗力里,至少有七成要归功于磕/药上头。
“老大,他们开始动了,”参谋长同样密切关注着雇佣兵们的行踪,看到几个萎靡不振的佣兵,正打着哈欠往皮卡车的油箱里加
油。
“这样看来他们今天的确有出门的任务。”
从树上跳下来,纪德把自己刚才看见的几个岗哨的位置,以及按照顾佣兵的习惯,会安排暗哨的方位,全部告诉了本地警员,“稍后等我们跟着恶犬离开,你们就先拔除岗哨,然后进攻加工厂。”
“祝你们一切顺利,”昨夜一开始和纪德说话的警员,被同事们介绍了国际刑警组织的这支小队过去的丰功伟绩,于是也不再质疑他们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