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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严承光,我现在明白了,你就是个坏蛋,大坏蛋!”

她说完,把那根烟往严承光手里一塞,扭头就跑。

这边球场边种着很多国槐。

国槐花期晚却长,可以从七月初一直开到八月末。

现在,国槐花期已至式微,花香也十分清淡。

涂诺行走的方向有风。

风携着一点槐花香,伴着头发烧焦的轻淡气味飘过来。

严承光眉眼凝霜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抽了一口烟,刚要呼出,那缕气味往他鼻子里一钻,他腮边的肌肉突然就僵住了。

莫名其妙,又电光石火,他想起了林云县城的夏天。

国槐是林云县的县树。

县城的大街小巷满栽的都是。

国槐开花比洋槐晚,开花的时候也没有洋槐那样香浓热烈。

它们就是那样的,一开始只是小米粒一样缀在枝叶间,然后在你不注意的某个时间,就悄悄开满了枝头。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背着米小糯从县医院出来。

小丫头都困得犯迷糊了还在担心她的头发,“怎么办啊?我不会秃的吧?”

严承光还没说话,陪在一旁的米春舟说:“放心吧,你脑袋上有10万根头发,被老严烧断的才几根啊?简直九牛一毛。”

他的比喻不恰当,小丫头更加担心,“九牛一毛?可是,我只有这一颗头啊,一颗头上才长这么几根,真的不会秃吗?”

小丫头扁扁嘴又想哭,严承光连忙安慰,“糯糯不哭,会长出来的,一定会的,你要相信叔叔。”

比起米春舟的有理有据,小丫头反倒更信严承光的感情用事。

她放了心,靠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从县医院到米家洗绒厂的那条路很长,两边栽满了国槐树。

那一晚,所有的树都开了花。

那时候严承光才知道,原来国槐也是有香味的。

它们是那种清清淡淡的香,白天的时候很容易被喧闹的空气和其他更加浓烈的花香所掩盖。

只有在午夜时分,被夜色过滤掉其他俗世气味以后,才会羞答答地呈现出来。

严承光被往事敲了头。

他紧压住突突直跳的额角,看着夕阳中小姑娘一边走路一边抬起手背擦拭眼泪的背影。

八月末的天气里,他却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窿,冷得牙齿都发抖。

应该是错觉。

绝对是错觉。

严承光想抽口烟让自己冷静下来,手一抖,烟棵坠地。

灰白色的烟灰磕在地上,烟头上那粒小火星,碎了。

第三十六章 米小糯

“糯糯……”

“米小糯……”

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个已经溢到唇边的名字,却还是在最后的关头,被严承光死死咬住了。

巨大的震惊让他脑海空空。

刚才满盈胸腔的愤怒瞬间荡然无存, 换做的都是惊诧,意外, 悔恨和自责。

他感觉自己的脚步沉重无比,以至于挪回客房都困难。

他强撑着一点力气, 让自己走到女孩刚才坐过的看台, 坐下来就去摸他的手机。

手机拿出来, 用力点了几下, 却开不了机, 再一看,才发现拿倒了。

“笨蛋!”

严承光咒骂着自己, 扯开脖领间的纽扣,找出米春舟的号码就拨了出去。

那边接起来的不算慢, 严承光却觉得像是已经等待了一个世纪。

电话接通,不等米春舟的声音传出来, 他直接就吼, “米春舟,涂诺是不是就是米糯?”

那边先是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一阵响。

严承光急不可耐, “你摔死了吗?没摔死就告诉我, 涂诺是不是就是, 糯糯……”

对于那个曾经带给他无数温暖的乳名,严承光突然感觉羞于启齿。

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那边米春舟终于说话, “我没摔死,我就是去看了看时间,总共53天。”

“什么53天?”严承光怒不可遏,“我在跟你说涂诺。”

“什么53天?”米春舟冷冷一笑,接下来轮到他来咆哮,“米小糯在你身边整整待了53天,你TM竟然直到今天才认出她来。要眼睛干嘛?捐了吧!”

严承光把眼睛一闭,颓然往后一靠。

他之所以先打给米春舟,其实是存有一丝侥幸的。

虽然他很想见到那个小孩,此时却是无比希望涂诺不是她。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再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

严承光用力掐着额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为什么瞒着我?”

“你也知道被人瞒着的滋味不好受了吧?”米春舟笑得张狂,“你TM瞒了我四五年,瞒了糯糯整整七年。她为什么来,就是想看看,你TM什么时候能把她认出来?”

严承光苦笑着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以前。”米春舟记得清楚,“就你陪着你舅舅回林云祭祖那天。米小糯在你车门前经过,你们就隔着一层玻璃,咫尺之间啊兄弟,你都知道嘱咐司机让女孩子先过,却没有把她认出来。换做是你,你生不生气?”

严承光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咬牙切齿,“米春舟,你都多大了,由着她犯这种孩子气?”

“孩子气?”米大师很气愤,“对于你来说是孩子气,对于米小糯来说却是她这七年以来做过的最TM重要的一件事。这七年,你知道这孩子是TM怎么过的吗……”

米春舟声音梗住了,“米小糯就是个死脑筋,我用那些网上的照片刺激她,她都转不回来。我能怎么办啊?我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把自己折磨死吗?你是外姓的,我TM可是这孩子的亲叔叔。”

严承光听到耳膜发蒙,眼眶子发胀。

他又往后靠了靠,把头仰起来,“春舟,你能回来一下吗?”

此时的米大师正在两千公里之外,筹划他的画展。

他知道严大神经这家伙娇滴滴地叫他“春舟”,绝对是出了大事。

他稳一稳情绪,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我,”严承光努力笑了一下,“我惹她生气了。”

“我知道你惹她生气了,”米春舟不能耐烦,“我问的是你TM怎么惹她生气了?”

“我把她的,”严承光再次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小丫头鼻尖儿通红的样子,“头发,烧断了……”

那边好一阵沉默。

“拜托了,兄弟。”严承光已经走投无路,恨不能趴地上给米春舟磕一个,“我觉的一个人应付不来了。”

“闭嘴吧!”米春舟疯了,“谁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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