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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盛抚了抚白玉箫的红穗子,看着他,眸子里混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一字一顿道,“看来,楚掌门少不得要去水牢一趟了。”

沈修远瞳孔骤然紧缩,脑袋一阵阵晕眩,嘴唇发干,充斥着鞭长莫及的无力感,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入魔的弟子……是你派去的,季盛。”

“说话要凭证据。”季盛眼里的恶意愈发浓烈,笑意愈深,轻声细语道,“就像方才那块阵石一样。”

沈修远一声不吭地握紧了手里的霜吟剑。

“你想要包庇楚云山?那可是同罪。桃花溪谷怎么没的,清衍君不会忘了吧?”

这简直是在撕沈修远的伤疤。

“季盛——!”

白光骤起,裹挟着凌冽的寒霜,以雷霆之势当空斩下!季盛抬起白玉箫一挡,只听铿锵数声,两人交手的气劲登时炸裂开来,涟漪般一圈圈荡开去,震翻了一大批人。

季盛连退三步,喝道:“你对我动手,便是坐实了包庇……”

“够了!”

这声音一出,两人齐齐停了手,转头朝院子里看去。

只见洛怀川站在满树嫩绿的新芽之下,那一身单薄黑衣,却是满院的春光也盖不住的瘦弱萧索。

“是我,”他扶着树干,嗓音虚弱而清晰,“是我趁着楚云山闭关,教唆水云台弟子入魔。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86章

沈修远几乎僵住了。

季盛却痛痛快快地笑了起来,收起白玉箫,转头道:“你果然被藏起来了。”

“什么藏起来,软禁罢了。”洛怀川从容不迫地走到门口,先朝沈修远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瞥了他两眼,大概觉得恶心,微微移开目光,“所以我怀恨在心,找机会溜了出去,教唆水云台弟子入魔。这个理由,季掌门可还满意?”

“你……”季盛正想着在找个什么理由顺道把沈修远也一块儿抓了,对他上上下下打量几番,忽然“咦”了一声,“你还真是舍得,竟废了这一身魔功。”

“舍得谈不上,师尊动的手,说是要罚完八十一道门规才能死。水云台清理自家门户,仙鼎盟也要插手置喙吗?”

季盛:“……”

仙鼎碑文第十二条,为防止仙鼎盟权力过大,绝大部分事宜都应交由门派内部处理,唯有极少的部分,门派内无法自行决断,才交由仙鼎盟处置。

他纵然知道洛怀川是在鬼扯,也没法挑出什么毛病来,更动不得沈修远。

季盛思忖片刻,用白玉箫倏地一旋,阴寒气劲迸发,狠狠地砸在了洛怀川的胳膊上。

洛怀川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被砸得一下跪在地上,左臂顿时软绵绵地耷拉下来,鲜血沿着手腕滴答落下,刺目鲜红。

“你——”沈修远本能地想去扶他,刚伸出手,又被自家大徒弟瞪了回去,只得转头朝季盛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季盛笑吟吟地收起玉箫,问道:“一介魔修,竟还敢如此嚣张。我替仙鼎盟略施惩戒,清衍君不会介意吧?”

洛怀川咬着牙,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季盛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青云落弟子出列,上前用绳索将他捆了起来,动作粗暴不说,还故意拧着那条断了的胳膊。

洛怀川脸色霎时惨白,痛得牙都快咬碎了,嘴唇血色全无,冷汗从鬓角滑落,顺着衣领滑进去,浸透了胸前一大片。

沈修远看在眼里,指节捏得咯咯响,蓦然抬眸,冷冷地看向季盛,眼神比霜吟剑气还要寒上三分。

季盛似乎压根没瞧见洛怀川的惨状,继续笑着道:“凌霄船还在山下等着。清衍君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动身回青云落?”

“……不介意。”沈修远一字一顿,极力压抑着激烈的情绪,尾音带着不可抑制的轻颤,“但我有个要求。”

“眼下你是青云落的客人,客人的要求当然不能不允。”

“我要亲自看管洛怀川。”

季盛为难地皱起眉:“这个……”

“他是我的亲传弟子,就算是仙鼎盟想要处置,也得先问过我。”沈修远耐心耗尽,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上前一脚一个踹开那两个青云落弟子,弯腰抱起浑身是血的自家徒弟,“还是说,你觉得仙鼎碑文上写的东西都不作数?!”

季盛心道那碑文可不就是一纸空屁,形同虚设,但碍于这会儿人有点多,不好光明正大说出来,不得不捏着鼻子应下。

反正只要上了凌霄船,他有的是办法抓到沈修远的错处。

一到凌霄船上,沈修远就关紧了小舱的门,偷偷给自家徒弟松了绑。

洛怀川不太清醒地靠在他怀里,眉心紧蹙,头发和睫毛被冷汗浸得湿漉漉的,一摸手心里还会留下淡淡的血色。

沈修远翻出一瓶止血粉,小心地洒在他的伤口上,又撕下一截衣摆,将骨头断了的地方简单固定了一下。

正当他打算再替洛怀川换件干净的衣服时,手腕忽然被攥住了。

那力道不大,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挣开。

“师尊……”洛怀川吃力地微微抬起身子,整个人被疼痛折磨得虚弱至极,声音轻得像细丝,一扯就断,“你……我……”

“为师在。”沈修远赶紧凑过去听,“乖徒,你想说什么?”

耐心地听了许久,才听清楚洛怀川那一遍遍重复的呢喃低语。

他说,你别管我了。

-

凌却尘此时正在葱郁苍翠的深山之中。

他脚步忽然一滞,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向枝叶掩映间的那一块瓦片似的蓝天,身后杜若停步不及,一头撞了上来。

“哎哟。”杜若揉揉额头,绕过他,抱怨道,“都快到了,这又是怎么了,你最近怎么总心神不宁一惊一乍的?”

“没什么。”凌却尘也说不清心中的惊悸从何而来,摇了摇头,“只是我们来的这一路上实在不顺畅,时常会遇见魔修,我担心……”

“这里毕竟在南寻州附近,魔修多很正常。你若是实在担心,那到时候我留在这里,你先回去?”

“好。”凌却尘没有推辞。

那位散修的隐居之所就在前方,还设有迷阵结界,要不是当年杜若合了他的眼缘,被请来喝过一顿茶,还真极难发现。

“就在前面了,哎呀这迷阵还真是……”杜若忽然没声了。

“怎么?”凌却尘落后几步,这会儿也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登时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足尖轻点,飞快地掠步而上,瞬息便彻底穿过了迷阵。

矮旧的草屋出现在眼前,屋前本该盛开的繁花凋零枯萎,竹篱笆凌乱地倒在地上,一只脏兮兮地小兽可怜巴巴地叫着,身旁是一滩血迹。

杜若试着靠近两步。

那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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