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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不如由我来说。”
沈修远小心地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猫耳朵,心道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什么叫以我们俩的关系无可厚非……
他忽然被烫到了,“当”一声丢了汤匙,露出惊吓的神色来。
“你你你你……”
凌却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惊慌失措,勾起嘴角。
他当然生气。
差点醋翻了,得收点利息回来才行。
沈师尊慌里慌张唰地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动,只听一记清脆的响指,半开着的窗齐齐“砰”一声关上了。
沈修远:“!!!”
凌却尘笑意更深。沈某人慌张起来第一反应总是企图爬窗逃走,实在太容易被看破了。
沈修远脑子一片空白,片刻之后,终于意识到门没锁。
可惜晚了。
他刚摸到门口,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手腕,扳着肩膀转过身来,重重抵在了门板上。
“我我我我……”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落下一弯淡淡的光影,像只扑棱蝴蝶,他慌得声音都在打飘,“我不是魔修,当年那样……是有原因的!真、真不是,没骗你……”
最令他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让凌却尘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和小徒弟相处的这段时光最终还是如纷飞纸屑,落在湿淋淋的泥水里,一片狼藉,什么也不是。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瞬间沈修远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仿佛浸在水底,浮浮沉沉,耳畔只有不真切的模糊嗡鸣。
对了……要逃出去……可召出霜吟剑魂会不会弄伤他?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魔修了?”凌却尘发现自己好像把人吓唬过头了,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蛋,把人叫回魂,眼底浮现出戏谑之色,“你不是一害怕就会呲冰花么,摸哪冻哪,这次怎么没有了,嗯?沈晏。”
沈修远紧绷着的一口气随着这声“沈晏”全吐了出去,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他眼前一阵阵晕眩,气若游丝:“你、你到底……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凌却尘搀住他的胳膊,好心地把某人扶到软塌上,想了想,“大概是在被你派去找你的尸身之前。”
“咚”一声。
沈修远膝盖磕在了木沿上。
他顾不上膝盖的痛,把脸深深埋在手心,长吸一口气,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是怎么假装跟楚云山不是师徒的,还有自己的小傻蛋二徒弟是怎么因为两声“乖徒”偷偷挤兑人家的。
回忆完他更绝望了。
师徒二人自以为演得天衣无缝,实则早就被人看穿了。难怪楚云山屡屡吃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不吃亏就有鬼了。
小徒弟拉他袖子:“阿晏,阿晏。”
他觉得十分丢脸,死活不肯抬头。
“你再装聋,我就传讯给汤掌门,告诉他清衍君死而复生……”
沈修远像只兔子似的猛地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客为主,把凌却尘压在了塌上:“不许!”
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不过这次没有煞风景的家伙来打扰。
凌却尘笑得肩膀都在颤,笑声一直传到了窗外的红梅枝头,簌簌震落了一层薄雪。
“这么凶,怎么,想杀我灭口?”他笑着,故意屈指磕了一下沈修远的麻筋。沈修远胳膊一软,猝不及防,失去支撑,直接栽倒在了凌却尘的怀里。
沈师尊就算再迟钝,也回过味儿来了。
小徒弟根本没打算把这事说出去,自己又被耍了。
他爬起来,气哼哼地揉了揉磕痛的鼻子,闷声闷气道:“打不过。”
“若是打得过,师尊打算杀我灭口么?”凌却尘不依不饶,“霜吟剑魂举世无双,要是拿来偷袭,我也不一定防得住。”
“……”
“所以,这次到底为什么不呲冰花了?”
沈修远恼羞成怒:“你闭嘴!”
小徒弟委屈:“好凶啊,师尊。”
沈修远捏了捏眉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别贫嘴。我问你,当年……三十三年前的那场祸事,你究竟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清楚得很。”凌却尘坐起来,随意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道,“还问过了当年的亲历者。”
“那你还——”
“可我也信你没有主动堕魔,不是魔修。”凌却尘说得没有半分迟疑,对上他的眸子,狭长的眼尾盈满笑意,笑得人心跳怦怦,“他们怎么说、怎么想都做不得数。我只信你说的,师尊。”
沈修远愣住了。
心跳得很快,咚咚的,在耳边连绵成一片惊雷,隆隆地滚过朦胧的情愫,耀目白光过后,又在眼前炸成斑斓的绚烂。
沈师尊知道自己完了,栽得很彻底。
偏偏对面这人刚还喊了自己一声师尊,纵有万般旖旎念头,都萎得不成样子了。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开合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你……你到底……”
他想问,你到底对我怎么想的?
凌却尘:“嗯?什么?”
沈修远最终还是没敢问。
他怂了,含糊其辞道:“没什么。吃、吃早饭吧。”
吃过早饭,沈修远给楚云山写了一封信,请他年三十晚上过来吃饭,顺便告诉自家二徒弟一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凌却尘知道了,别再因为“乖徒”不“乖徒”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挤兑人家。
丢人。
-
除夕夜。
沈修远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甚至热闹。
漫天烟尘和红屑里,楚云山拎着两支精心“打扮”的千年灵参来了,时间正好。
“师尊!新年吉祥!”
“哎,乖徒儿。”沈修远接住扑过来的二徒弟,收下沉甸甸的灵参,先是被上面缠得花里胡哨的红绸给看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为师也有礼物要给你。”
“是什么?”
“进来说话。”
楚云山拿到了新衣和剑穗,高兴得围着沈修远直打转,当即就换上了,在自家师尊面前跟孔雀开屏似的显摆了一会儿,问道:“玄明君呢?他不住在这里吗?”
“他在沐浴更衣。”
楚云山:“?”
这家伙还挺讲究,洗个澡洗这么久。楚云山撇了撇嘴,道:“师尊,你说过会离开白凤道来浮山是不假,可怎么还带了个外人呢?以后我来这多不方便。”
“……”沈修远正准备找点借口糊弄过去,忽然见凌却尘的房门轻轻一响,吱呀开了。
凌却尘长发未束,带着点微微的湿气垂在身后,身上罩着的外袍白如明雪,柔若轻云,肩袖染着轻盈的灰蓝,由深至浅,最后溶于雪似的白色,仿佛披着一层泛蓝的山岚雾气。
他将脸颊右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