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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没什么,抓好。你想去哪?”
“随便。”
贺渊对他含糊的回答毫无意见,应了一声,仗着小村庄人烟稀少,直接纵马狂奔。
这些天的郁闷似乎在迎面的风中消散,行得太快,话语都吹散在风中,断断续续,陆浩索性放弃和贺渊说话。
贺渊驾马在城外漫无目的地乱转,马蹄溅起尘土和草屑,入目尽是单调而深厚的绿色,两人却突然一起大笑起来。
什么前朝!什么身世!见鬼去吧!
老马经不起路途劳顿,很快气喘吁吁起来,贺渊找了处有溪水的地方停了马,让老马休息。
两人下了马,贺渊把陆浩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抚平。陆浩安静地看着他,等他讲今日的事。
或者洊至不想说也没关系。
贺渊抚在他头上的手却突然顿住了,陆浩问:“洊至?”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贺渊喃喃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贺渊看着陆浩的脸,不知怎么就后怕起来,昆咎说“来不及了”时的恐慌又浮在心头。
阿浩这不是好好的吗,贺渊对自己说,可他还是紧紧抱住了陆浩。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他只能死死抱着眼前的人,一遍一遍重复着。
我是这么自私的人,所以无论如何,请你留在我身边。
贺渊眼前的灰绿平原向远处延伸,望不到尽头。
可这么广阔的世界,我只想要一个你。
陆浩只是轻轻回抱住他。许久,贺渊平静下来,放开陆浩:“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陆浩摇摇头:“你左臂是不是受伤了?”
贺渊怔了一下,想起他自己在自己手臂上划的刀口,他自己戳自己下手轻,不是很疼,他都快忘了这件事。
刚才骑马的时候陆浩就觉得贺渊的姿势有点僵硬,果然是伤着了。
陆浩挽起贺渊的袖子,贺渊不太在意地道:“之后再……”他说了一半,发现暴露出的小臂还没有止血。大约是因为匕首上带毒所以伤口难以愈合,白色的里衣晕染上血红。
贺渊闭了嘴,见陆浩面色不善,又结结巴巴地讲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陆浩心底隐隐作痛,却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只能解下发带,临时当做纱布替贺渊包扎。
听贺渊讲到他动手杀了昆咎,陆浩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包扎了,伸手抱住贺渊。
贺渊闭上眼,昆咎黑灰的脸浮现在眼前,他感觉反胃。他一身所学,都是为了救人性命,如今却杀了他的外祖母。
她真的一定要死吗?我真的配给一个人安上罪名吗?
“阿浩,我不明白……”
陆浩轻声道:“我在呢。”
没关系,所有恐惧、不安、愧疚我都明白。
所以不要害怕。
直到贺渊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轻轻推开他,陆浩才低头继续给贺渊包扎伤口。
贺渊右手空着,索性摸出装着玉玺的锦囊,陆浩看他动作似乎是准备把玉玺丢进溪水里。陆浩只好又停了包扎的动作,把玉玺夺过来。
贺渊解释道:“我不想再让昭民们牵连进来了。”
“总归是条后路。”万一当今脑子一抽要对付燕王,生死关头也就别管会不会牵连旁人了。
他知道贺渊不喜欢这样,顺手把玉玺揣进怀里:“我拿着吧,省得你看着它烦。”
贺渊毫不在意地点点头。陆浩心想贺渊果真不在乎这些东西,却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人逼来逼去。今日,如果自己陪着他就好了。
他不知走神了多久,贺渊看了他好几眼,犹犹豫豫地开口:“阿浩你讨厌我的做法吗?”
陆浩诧异问:“怎么这么想?”
贺渊委屈道:“因为你都不说话。”
陆浩不甘地咬咬唇:“我只是觉得我无论说什么都没法帮上你。”
“我也没出什么事啦。”
陆浩沉默了一会:“我就是觉得,昆咎用她的命给你下了一个诅咒……可你,什么也没做错。”
贺渊用没受伤的右手摸摸他的头:“她觉得我有一天会后悔,可我没什么想要的。”
陆浩抬头看他:“你一点也不想做皇帝吗?”他有点奇怪,自己应该还是有点想当皇帝的,没有人会说自己不想当皇帝吧。
“当皇帝又不是万能的,你看当今,也只能在鸾凰殿门口不敢进去,他并不快乐嘛。”
陆浩叹口气:“至少做了皇帝,就不用再像今天一样被人逼迫了。”
贺渊嘿嘿一笑:“人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不是你教我的吗?我不是不想当皇帝,只是有更想去做的事。”
陆浩微微一愣,释然一笑。
虽然这么说非常自恋,但是这样的贺洊至,他最喜欢了。
贺渊晃了晃包扎好的的胳膊,觉得没什么问题,他侧头看着陆浩,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再说我要当了皇帝你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顶多不能频繁的见面吧。”
贺渊有点生气地闷不做声。哪有皇帝天天和男子在一起的啊,笨蛋。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余光瞥见陆浩一脸不解,黑发还散落在肩上,贺渊又生不起来气了。
他想了想,解了自己的发带,笨拙地把陆浩的头发系好。陆浩任由他的爪子折腾自己的头发,无奈道:“那你的头发就不管了?”
贺渊实在是没法让陆浩的头发和以前一个造型,他索性放弃了,道:“反正你也不想见我,不用管我。”
陆浩轻轻一笑:“刚才说的是逗你的,你要是做了皇帝,我会很寂寞的。”
贺渊的心突然就飞了起来。
等老黑马恢复体力,霞光已经染红了天边,两人辨认了方向,向燕王府疾驰回去。
年纪不小的黑马经不起折腾了,速度不像来时那么快。贺渊握住缰绳,感觉身后青年的体温,却只盼着马速再慢些。
和这家伙在一起,自己都变得任性了。
回到燕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初冬时节,两人都冻得不轻。贺渊把黑马扔在马厩,先摸摸陆浩的脸,触手冰凉:“冻着了?怪我玩得上头了。”陆浩示意自己无事,贺渊依旧凑过来搂住他。
寻过来的搬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小声抱怨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人叫他。贺渊道:“抱歉啊搬山。”
“那少爷下次带上我?”
“……看情况。”
呵,男人。
正好贺院使和贺夫人也回来不久,贺陆两人换了衣服,准备和爹娘一道用膳。
贺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伤口太浅,贺渊懒得重新包扎。搬山准备把那条染了血的发带扔了,贺渊死活不同意,搬山只好照办。
陆浩正琢磨把月神令放到哪里安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