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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陆浩便觉得这动作暧昧了些,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贺渊不自在的眨了下眼,微微侧过脸:“在宫里我是睡得不太好。”
陆浩知道他一向睡得不怎么安稳,不过黑眼圈都出来了,显然实际情况并不是“不太好。”
陆浩没费心与他争辩,只是道:“我还有些琐事,你去睡一会吧。”
贺渊大约也是累了,顺从地答应了。
陆浩轻轻推他一下,示意贺渊松手,贺渊却抱得更紧了。
陆浩心底一软:“怎么?”
“无事,”贺渊半是说话半是叹息,“就是想你了。”
陆浩浑身一僵,半晌,他才轻轻道:“我知道。”
贺渊这才松了手:“你也别太累了。”然后去里间睡下了。
留下陆浩原地发了会呆,才坐在桌前翻看起司务送过来的案牍。
他勉强静心下来,看了大概半个时辰。突然瞥到《隶律》被单独放在一边。
陆浩奇了一下,猛然意识到大概是贺渊刚才等他的时候看书打发时间,只是这本书里还夹着柴树这些天给他的字条。
洊至看到了啊。
陆浩莫名觉得脸有点红。不过洊至未提起,大概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下他的心却彻底乱了,那堆卷宗还有半数未看,陆浩却也没了心思。
明明洊至就在咫尺,他还是很想洊至。
等陆浩回过神,他已经站在床前,把眼前之人的眉目用眼睛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半月之前,他希望能借暂时的分别忘了多余的感情。可当他见到贺渊,这半个月的努力,付诸流水。
大约,他对洊至的喜欢,比想象中深得多。
陆浩轻轻勾起嘴角,胸口却隐隐作痛。
只要在这个人身边,怎么可能不继续喜欢他啊。
没关系,就这样持续下去也好……
贺渊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轻声唤道:“阿浩。”
陆浩一惊:“吵醒你了?”
贺渊睁开眼,侧身面向陆浩:“没有,只是我还是睡得不安稳。”他扯扯陆浩的袖子,声音带着困意,“可以陪我一会吗?”
陆浩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担忧占了上风,他点点头,坐到床沿上。
贺渊闭上了眼,只是伸手紧攥着他的衣摆,陆浩注意到,贺渊手上那枚鹿扳指不曾换下。
陆浩怕惊扰贺渊不敢乱动,只是微微侧头,默默凝视着青年。
不过片刻,贺渊已经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平稳。陆浩也有点困了,今日也无什么要紧事,他便靠着墙闭上了眼。
贺渊再醒来的时候,就见陆浩头靠在墙上睡得正香。
他戳戳陆浩的腰。陆浩揉揉眼,看起来还晕乎着。贺渊打了个哈欠:“你躺床上啊。”
陆浩“嗯”了一声,往后一躺。
贺渊凝视陆浩片刻。他在宫里这些日子,枯燥乏味,往来之人不是别有目的就是奉承不断。虽然贺渊知道这份感情只是为难自己,但他很难不想念阿浩。
离开陆浩不过十日,但想见陆浩的念头却时时刻刻折磨着贺渊。
阿浩睡得很安稳,平日里乱翘的头发此时乖顺地贴在他的脸上。
他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再放任自己一次,最后一次。贺渊伸手将陆浩揽在怀里。这几日积累的疲惫还没有消退,贺渊很快又睡着了。
“少爷?”
陆浩被这声音惊醒,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阿山在门外叫他。
陆浩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彻底睡熟了,似乎睡了很长时间。
“我马上起!”他回应阿山。
陆浩撑着床准备起身,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是睡在贺渊怀里。他一用力,手压到了贺渊的胳膊,贺渊嗷嗷叫了两声。
陆浩手忙脚乱地避开贺渊爬起来:“我记得我睡在枕头上啊。”
贺渊也坐起来,看看窗外天色:“约是申时了,难怪阿山催促,我也该回宫了。”
陆浩一愣,只是把贺渊的外衣递给他:“睡了一下午啊,晚上可别又睡不好。”
贺渊摇摇头:“大约反而能睡好。”
阿山怕是等得急了,又唤了一声。陆浩便叫他进来。谁知进来的不只有阿山,还有搬山和两个眼生的小厮。
贺渊解释道:“皇上特意又派了人手,这是王灯和王烛。”
两人大约才十五六岁,战战兢兢地行了礼。
陆浩暗想这些人估计还奉命监视燕王一脉吧。他也不甚在意,贺家又无异心,有人盯着就盯着吧。
搬山向陆浩行了一礼,又对贺渊道:“少爷,也是时候回宫了。”
贺渊回头对陆浩道:“阿浩,那我走了,初九见。”他随手把陆浩刚才压皱了的衣襟扯平,“我看门口有陆府的人,将军还在生气?初九你可能脱身?”
陆浩也没表现出半分不舍,只是笑笑:“自是能。”
“若不能也无妨,让人给我说一声就行。”贺渊说完给他一个拥抱,又很快放手,“不用送我,我看你还有一堆文书要看呢。”
陆浩应下,贺渊便离开了。
快出院门的时候,贺渊还是没忍住,回头朝陆浩挥了挥手。
陆浩还在原地,对他轻轻一笑。
等贺渊上了马车,王灯和王烛跟在后面碎碎念:“看来传言不虚,世子对陆寺丞真是非常恩宠。”
搬山敲他们脑袋:“说什么呢!谨言慎行。”
王灯和王烛乖乖点头,过了半天,王灯实在没憋住,又悄悄问王烛:“世子怎得在陆寺丞那待了那么久啊?”
王烛摇摇头:“不清楚啊。”
谁知搬山又听到了,他清咳一声道:“大人的事你们不懂。再废话就别想用晚膳了!”
此时的延福宫。
太后轻轻捻起手中玉珠,赞道:“突尼倒是进贡来不少好东西。”
旁边嬷嬷笑道:“太后喜欢的话,我让人再多送点到延福宫。”
门外有人通传,一个小太监低头进来,恭恭敬敬行了礼:“启禀太后,世子现已回宫。”
季太后问:“小渊果真只去了大理寺?”
小太监头都不敢抬:“是,世子一直待到申时,便直接回宫了。”
太后点点头,挥手让内侍下去,继续端详起手中珍宝:“小渊这点倒像先帝,皇上大可以放心了。”
嬷嬷笑着点头:“毕竟燕王非是那争权夺利之徒,世子自然也如此,太后也可以安心了。”
季太后放下手中玉珠:“先给皇后和燕王妃那送去,剩下便给了德妃吧。”
嬷嬷应下,太后叹气道:“虽说小渊身份尊贵,凡事由着他去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先帝一脉……罢了,倒也遂了皇帝的意。”
太后又想到贺渊出宫就为了见那陆家三子,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