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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伞盖看上去比张开的手掌还要大的棕色蘑菇。
“是不是超级有趣?”
她这么说,自负地哼哼了好几声,玫红色的眼睛因为喜悦的情绪眯成了一条缝隙,清脆的声音与纳博科夫的声音一同响起:
“because the most iing in the world is the most different(因为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就是特立独行的东西。)”
在这句话出口后,两个人都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多萝西突然鼓起了脸,把蘑菇塞到西格玛的手里,然后往蕾切尔的身后面一钻,躲开了纳博科夫的视线。
蕾切尔回过头看了看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表情有些复杂的纳博科夫,很温婉地笑了笑,完全看不出她之前特别擅长捉弄人的模样。
感情真好啊。她想
到。
最后几个人还是在十米左右的小船上面一起坐下来打算吃饭。中间架起了一架煮得热气腾腾的锅,炖着他们今天采集来的蘑菇——也亏北原和枫认识里面的大多数,所以知道怎么处理它们让其不互相串味。
汤里面还有切成细丝的火鸡肉,一部分长在河边上的芦苇的雪白芦根,清甜和鲜美的味道互相交汇,弥补着彼此的不足,共同炖出了一锅奶白中泛着嫩黄的汤汁。
据北原和枫所说,如果还能加上一点火腿丝与虾米的话,这种汤最后的成果一定能够鲜得让眉毛掉下来。
西格玛听完就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感觉旅行家的用词未免有点夸张了。但是奈何多萝西和蕾切尔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引得他也不由自主地感觉有点馋。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多萝西捡回来的那个巨大的蘑菇还是没有成为汤的一份子。那个大蘑菇已经因为存在太久而木质化了,旅行家屈指敲上去的时候甚至都能发出“蹦蹦”的敲门声,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所以它最后成了今天晚餐的装饰,由蕾切尔拿着放在膝盖上。
少女还在锅边上放了一首旋律柔和而又舒缓的歌,把自己的吉他递给了西格玛,眼睛弯弯地示意对方也试着弹一下。
“等等,可是我不会啊!”
“哈哈哈哈,不会可以学哦,西格玛!”
多萝西趴在蕾切尔的身上笑,但看到纳博科夫投过来的目光后又立刻板起了脸,假装自己一直都很严肃。
纳博科夫张了张嘴,有点无奈。
北原和枫低低地笑了几声,但是很快他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多萝西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旅行家嘴上消失不见的口红印,又看了眼纳博科夫脸上还有点没有擦去的红色痕迹,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语气相当夸张:
“北原,你该不会真的亲了他一口吧?”
北原和枫发呆的动作一僵:“嗯?”
纳博科夫也僵了几秒,接着按住自己的脸,胡乱地把自己脸上最后一点口红印擦掉,扭过头没有说话。
本来正在苦恼地一点点拨着吉他弦的西格玛差点把弦拽断,一下子抬起头,用同时夹杂着警惕和看hentai的眼神看着纳博科夫。
蕾切尔小姐眨巴眨巴眼睛。
等等,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西格玛你相信我!”
“我信你个幽灵!是不是有人又占你便宜了北原!”
她嗅了嗅汤的味道,看着北原和枫投降般地允许西格玛今天晚上多喝一碗汤,然后拽着一脸欲言又止的纳博科夫跑到船另一头,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又端正了表情。
所以,该怎么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那碗汤变成自己的呢?
蕾切尔小姐很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但没想出个结果,就看到怀里的多萝西笑嘻嘻地抱住了她的脖子,于是目光柔和地揽住她的腰。
她一开始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姑娘。毕竟她很吵闹,还有点娇气和任性,在野外做什么事情完全不会考虑生态环境,正好是她不喜欢的那一类人。
但是现在她也逐渐认识到了,这个总是喜欢故意吓唬各种动物,各种捣乱和破坏别人计划的小女孩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目的,就是单纯地想要表达出自己的叛逆。
还是小孩子呢,好好教以后会长大的。
她拍了拍对方的脖子,然后看着对方像是小猫一样趴在自己身上打哈欠,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对方的脸。
——至于捏捏脸什么的,就当做她让自己捉鳄鱼的计划泡汤的代价好了。虽然小孩子的幼稚可以被原谅,但是犯的错还是要学会承担的嘛。
在船的另一头,好不容易逃出了修
罗场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相视着笑了起来。
“你们家的那个姑娘可太狡猾了。”
旅行家无奈地把自己的围巾整理好,这么抱怨道:“她可算不上是一个温柔的小姑娘。”
“叛逆也是一种有活力的提现。”
纳博科夫深吸了一口空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胸腔正在等待着一阵笑声的共鸣,于是他跟着笑了:
“而且她虽然致力于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女孩,也一直这么自认为着,但实际上她也就敢对别人开这种程度的玩笑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还是一个温柔的姑娘。”
她敢拿自己开让人心惊胆战的大玩笑,但在涉及到别人的时候也只敢这么小打小闹。
北原和枫注意到了那个“还”字,但他没有追溯,只是背过身靠在栏杆上,仰起头看着一片橘黄色的黄昏。
然后他听到纳博科夫似乎斟酌了很久才响起来的声音。
“北原,你说我喜欢温柔。”
纳博科夫的声音才刚刚开口就稍微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
旅行家微微偏过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他,用茫然的语气反问道:“嗯,怎么了?”
蕾切尔的那首歌还在唱着,旋律和河水一起涨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循环到了开头:
““là ou les eaux se mêlent(在那里水域交融)
là ou se finit la terre(在那里土地止于此)
là ou est si grand le ciel(在那里天空如此之大)
là ou se bat la mer(在那里大海拍打着)
là ou je deviens celle(那里我成为)
qui pour toi reste un mystère(对你而言的一个谜)……”
纳博科夫在不远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