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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调里带着满满的怂恿意味与跃跃欲试的好奇:“大多数人都是要经历这
一步的,看看也没什么。话说北原你该不会二十几岁还是一个……”
“威廉!”
北原和枫红着耳朵喊了一声,止住了对方朝着乱七八糟方向偏移的话题,同时没好气地给对方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中指的黑戒指,顺便在心里感谢了一下送给他这东西的波德莱尔。
“我是无性恋,谢谢。”
“可是北原好可爱的。”
但威廉只是歪了歪头,便继续不依不饶地试图哄骗自己的朋友,语调轻快:“北原害羞的样子真的特别可爱。”
就像是把自己团成了一团的猫,紧张得要命但还是不肯对人伸出爪子,只是虚张声势地睁着圆圆的大眼睛。
他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就是想要对方炸毛得更蓬松一点,然后猛吸一口自己家的毛绒绒。
——就像是父母会把自己的幼崽抛来抛去地玩,哥哥姐姐会悄悄藏起弟弟妹妹的玩具,宠物主人会故意使坏心眼让猫赶着自己尾巴迷迷瞪瞪地转圈……
虽然的确行为有些恶趣味,但是他们往往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甚至觉得这只是生活中不值得一提的小插曲。
但最大的问题是,“受害人”有的时候并不会这么认为这只是一段笑笑就能过去的插曲。
感觉自己脑袋疼得厉害的北原和枫深吸了一口气,干脆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稍微冷静一点,努力组织着语言。
直接认认真真地告诉对方自己真的对这个一点兴趣也没有吧,对方还是知道分寸的。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脑海中支离破碎的混乱片段变成一个完善的英语句子,旅行家就感觉到了一个按压住自己头顶的力道,让他下意识地仰了仰脖子。
他好像有点生气。
旅行家愣了愣,下意思地想到。
是因为自己表达出了明确的“抗拒”意思吗?
“北原,乖啦。”
清朗的青年声音被刻意压沉,威廉的语气里带着近乎柔软的诱哄味道,如果没有那个半带着压迫力度的动作,简直感受不到一星半点的强迫性质的意味:“北原不会拒绝的,对吗?”
威廉·莎士比亚现在的确有点不太高兴。
北原和枫逃避性质和微微皱起的眉宇让他内心努力压制的烦躁感与不安再一次翻涌了上来,或许还包括着“被自己家猫冷淡对待”的不爽。
——你得抓住他,你得让他听你的话,否则这个人迟早有一天会走,而你无能为力。你还想继续过他来到这里之前的生活吗?
有个声音低低地在他的耳边说道,带着讥讽的味道。
之前的生活……一条可以看到尽头的、由重复和寡淡组成的道路。但现在不一样,这条道路上多出了一点重复之外的风景。
倦怠了很久的超越者在这位客人来了后终于提起了和人交流的兴趣,勉强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在话剧舞台上演出的状态。
他开始围着对方叽叽喳喳,好像要把自己这辈子没来得及和正常人类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他有了在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的漫长时光里有了一些更多的意义。
比如让这座小镇稍微下一场雪。毕竟雪也是很可爱的。
所以乖一点,待在我身边,不要把我独自一个人留在这种重复里。
北原和枫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睁开那对橘金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眼底的无奈像是潮水一样漫了上去,如同无声的叹息。
“威廉。”
旅行家很诚恳地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在这个方面措辞恰当一点?”
第242章 旧时光
北原和枫最后还是没有对威廉生气。
毕竟对方的语气听上去虽然带着强迫性质的强势,但真的要探究的话,其实更像是某种悲伤的请求,只是某个人从来都不愿意拉下面子,而且根本不知道和人怎么交流而已。
更何况,在对这座小镇的情况逐渐有了猜测之后,北原和枫大概也能明白威廉的心理:
就像是溺水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带着施救者溺死,但是无论如何都松不开握着对方手臂的手一样。孤独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超越者也下意识地紧紧拽着这个唯一路过者的手。
无关于道德,无关于品性,只是人类渴望生存的本能,就算是想责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威廉不知道北原和枫的想法,他只是抱着自己看上去难得有些紧张的朋友笑了好一会儿,把人落在自己的怀里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副胜利了的愉快模样。
再然后……
北原和枫很认真地偏过头想了想,但是发现自己的这段记忆有些模糊,模糊到他都有点想不起来的地步。
然后怎么了呢?
旅行家很固执地思考着,好像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事件,所以他必须、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想起来一样。
——要乖哦。
这是什么?
——别怕,别怕,不要反抗,没什么的。
好熟悉的感觉……
北原和枫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橘金色的眸子愣愣地看着前方,在昏沉的视野边缘捕捉到了一缕灯光。
惨白的光只是吝啬地照耀着一角,即使足够逼仄,但房屋内部区域的轮廓在过于微弱狭小的光照下依旧带着混沌未清的模糊感,好像是某种潜伏在黑暗里的不定形之物。
是这里吗?
旅行家对着好像一半都淹没在漆黑的雾气里的墙了好几秒,才把对应的场景和自己记忆里的某个角落重合起来,随后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灯光最为明亮的那个地方。
乍然落入眼睛的光芒太过强烈,让北原和枫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只感觉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反射着一百颗太阳光线的雪。
而在那发着光的雪里有两个人。
北原和枫努力地把眼睛重新睁大,望过去仔细打量着其中的人影:过于纯粹的光只能勾勒出大致的轮廓,但是却模糊了很多细节。
但是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看到一个有着瀑布般黑发的女子正弯下腰看着自己的孩子,用手指抚摸孩子的面颊,声音很温柔,温柔到了异常的地步:
“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不要怕。”
孩子抬起头看她,没有说话。
那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乖巧得就像是一只兔子,也和兔子一样有着温顺的天性。
兔子骨折的时候不会叫,没磨好的牙齿刺穿口腔也不会叫,寒冷到瑟瑟发抖的日子不会叫,血肉模糊了也不会叫。
就算是摔下来,摔得内脏变成了碎片,摔到嘴里血流出来,兔子也不会叫出声,而是安静的,安静地睁着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