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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某种软绵绵小动物的眼神。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款式类似于大白褂的衣服,一直垂落在脚踝的地方。衣服上有些繁多的扣子被不小心扣错了好几个,还被胡乱地别上了一朵雪白的兰花。
雨果惆怅地再次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空空荡荡,抬起头和最后一名成员打了个招呼:“没有事,只是打了几局牌。坐这里吧,马赛尔。”
马赛尔·普鲁斯特脸有点红地坐下来,安静而温柔的抹茶的眸子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对着他有点陌生的北原和枫尤其看了很久,最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忍不住“噗嗤”一笑:
“所以,你们现在是被波德莱尔先生的朋友给赢光了吗?”
“是北原最厉害了!”
波德莱尔有些骄傲地抱住了筹码们,顺便礼貌地询问了一下自己这位刚刚从奥地利回来的同僚:“对了,你在那里看病的结果怎么样了?”
“嗯。有点复杂。”
普鲁斯特看上去相当健谈,不过似乎有意地和波德莱尔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是缩在了雨果的身边,在自家社长关心的眼神下解释道:
“我的确是见到了弗洛伊德先生啦,但是他的诊断结果我觉得……不太靠谱。”
说到这里,他的脸稍微红了一下,有点不太自然地别过头,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他给我建议的药品也很奇怪。”
“比如?”
波伏娃吸了一口烟,好奇地把自己修长白皙的腿跷在桌子上面,询问道。
“呃,里面有好多可卡因。”
普鲁斯特咳嗽了几声,小声说道。
“咳咳咳咳!”
在听到弗洛伊德这个名字之后就隐隐约约知道要发生什么离谱事的北原和枫一下子呛到了杯子里的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不愧是你,弗洛伊德:
你怎么还敢给患者开这种大批量的成瘾性药物啊!
雨果也沉默了一下,用尽可能委婉的语调开口:“那个,马赛尔。我们巴黎公社现在已经黄和赌俱全了,就不用再加一个毒了吧。”
“话说,这真的不是奥地利政府的阴谋吗?”
本来还有点心疼输给波德莱尔的钱的大仲马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了:
“比如说借着弗洛伊德那个家伙,特地废掉我们法兰西的一个超越者什么的……”
波伏娃若有所思地给自己换了一支新烟,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女式手枪,扣下扳机,借着枪口的高温将自己的烟点燃。
“所以回去就让司汤达那家伙去和奥地利互骂吧。”她叼住烟,懒洋洋地吸了一口,满足地眯上黑色的眼睛。
“反正天天都能听那个家伙借着外交的名义和英国对面负责外交的狄更斯互骂,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啊,这个我倒是觉得没有啦。”
普鲁斯特有点尴尬地挪开了目光,看上去不太想说这件事情,语气轻松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现在我给大家讲讲我在奥地利的故事,怎么样?”
“北原好像也去过奥地利吧。”波德莱尔歪过脑袋,好奇地拽了一下北原和枫的袖子,说道。
“的确。”北原和枫弯起眼眸笑了一下,收拾起了自己因为听到弗洛伊德而变得有点奇怪的表情,抬头看向了好奇望着他的普鲁斯特。
“也许我们两个的经历可以相互补充一下?对比起来应该也挺有趣的。”
第121章 我们相遇于深渊
奥地利啊。
北原和枫听着普鲁斯特语气相当活泼和轻快的讲述,也跟着回忆了一下在这个美丽国家里的经历,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说起来,他在那个地方也遇到了不少朋友。
比如那位和他算是半个医生和病人关系的弗洛伊德,还有弗洛伊德的朋友,喜欢在街头巷尾观察人类的茨威格。
——不过他倒是没有被弗洛伊德推销可卡因:因为这个缘故,他一度还以为是这个精神病医生终于在这个世界“改邪归正”了呢。
北原和枫无奈地勾了下唇角,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打算等回住宿的公寓之后再打电话问一下弗洛伊德这件事情。
至于现在,还是先听着普鲁斯特先生热情洋溢的演讲吧。
普鲁斯特的话语里面似乎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热情,这种热情往往是以讽刺般的语调和大量的询问说出来的,然而并不会使人感到厌烦。
因为他的每句话里面都不乏礼貌和优雅,同时也带着精妙的幽默与风趣:尤其是在说起和他本人关系不是那么大的话题时。
“多瑙塔,你知道它有多高吗?哦,当然比不上我们亲爱的埃菲尔铁塔。不过站在上面也能看到维也纳大部分的风景——你们不知道在上面吹着来自天宇的风的感觉有多好。一个世界!”
“还有,维也纳的舞会上面,有位公爵的夫人给了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一个吻。你们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吗?”
普鲁斯特的语调永远是明亮的,抹茶色的眼睛在提起这些时候好像在闪着动人的光。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好像能把人带到他的回忆世界里,亲眼见到那种风景。
奥地利蓝光湛湛的多瑙河,优雅美丽的音乐之都维也纳,被群山环绕的萨尔茨堡……
还有世界上最美的湖泊,阿尔卑斯山下那汪如同蓝孔雀最闪亮的尾羽的哈尔施塔特湖。
除了同样去过奥地利的北原还能和对方说上一两句话,别的人甚至插不上什么嘴。
“说起来,我也去过弗洛伊德先生的心理诊所来着。”旅行家笑了笑,补充道。没有去询问对方为什么会找上弗洛伊德,而是讲起了自己的朋友。
“说起来,普鲁斯特先生见过弗洛伊德的朋友茨威格吗?我总觉得他要是遇到你的话,估计会很乐意为你写一篇传记。”
“啊……这个倒是遇见了。他还说为了要写一写传记,怎么说也要活得比我久一点。不过看他的身体情况,我更倾向于他是希望我早逝。”
普鲁斯特弯了弯眼睛,面上露出一个显得有点俏皮和可爱的表情:
“我还记得他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捧很漂亮天堂鸟。你猜他的天堂鸟是打算送给谁的?是给你的,北原先生。他们和我聊起过你。”
“弗洛伊德先生说过,你是他最讨厌的那类病人,但也是他最喜欢的那类朋友。”
波德莱尔在听到“病人”这个词后就一下子抬起了头,但表情上看不出有多惊讶,只是有点担心地看着旅行家。
同样的还有微微皱眉的雨果。别的人则是惊讶的成分稍微多一点,总之在一瞬间,北原和枫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唔,可能是因为我充当了一把他观察素材里面的反面案例?但我还是很喜欢他的。”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