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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哪有这样的好事,会有人将他当成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总不会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吧?
他靠这样残忍的方式,阴差阳错地获得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偏爱。
可是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拒绝,也不愿意戳破。
即使万般不合适,不般配,即使他与所有的一切格格不入,他也想占着这份偏爱,直到期限到来时被迫清醒。
姚琛泽回来时神色自若,他不该知情的。
接完电话特意在外面等到陈斯奕解释完才进来,是不想撞破这一场当事人缺席的卖惨。
他未曾料到陈斯奕会主动和左寒解释这件事,在监听器里听到时惊讶地电话都忘记回了。
照理说陈斯奕不会这样越距才对。
或许是出于知情者的忧虑,或许是从刚刚这顿饭里发现了他已然崩坏的蛛丝马迹。
“怎么去了那么久。”陈医生一点都没有背后揭人老底的自觉。
“嗯,月前就收到了北部联盟执政党发来的外交求援,最近军政处不太平,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姚琛泽简单应付了两句,坐下后不停偷偷打量着左寒的神情,希望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左寒照常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一切情绪都被妥帖收好。他似乎没受任何影响,认真又不太熟练地用叉子戳起一块滑腻的蘑菇,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到夜里,两人照常相拥而眠,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睡觉,一个缩成一团,一个满怀都是柔软,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对亲密的爱人。
左寒在黑暗中静静睁着眼睛。
为什么明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他却感觉不安。
因为他享有了果,却不是那个因。
怀里的人呼吸平缓,姚琛泽忽然凑过来,轻轻蹭了蹭左寒的后颈。
微长的细软的发丝扫到脸上。
真是糟糕,他应该主动坦白的,他的焦虑和恐慌,怎么都不该由别人说出来,他不择手段不留死角的病态的关注,又有极大的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以一个非常狼狈的方式显露出来。
他应该坦白的。
可是坦白之后呢。
被困在方寸间的水会从开出的缺口处往各个不确定的方向延伸,光想想就觉得呼吸阻塞,心脏跳得紊乱。
算了,下次吧,再等等。
这个相拥而眠的状态是他所能想到的两人能达到的最好的状态了,他可以听到清晰的呼吸声,可以摸到脉搏的跳动,可以随时得到一个不被抗拒的亲吻。
怀里满满的柔软可以填满他的欲望、不安,乃至所有缺憾。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好了。
——
姚琛泽生日时,左寒拿自己赚的钱,给大少爷买了点东西。
细碎的,不值钱的,比如一根糖葫芦。
姚琛泽举着那串糖葫芦,笑出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随时随地了解对方所有动向的一大坏处就是生活里不存在任何惊喜,他知道左寒特意去买了山楂,知道左寒围着围裙熬白糖时脸上温柔又专注的神情,知道桌上的那道最朴素的炒菜是出自左寒之手。
但这份喜悦并未打折扣。
这个日子于他而言从来不是快乐的,他的母亲在这一天去世,他让疼爱自己的姐姐失去了母亲,让李政淮失去了最宝贝的女儿,让这个世界少了一个最应该享福的人。
他生命的开始是从死亡上开出的花,8月19号这一天是姚青用来宴请宾客表演家庭和睦的戏剧时间。
不值得也不应该感到快乐。
可是当左寒抿了抿嘴,状似无意地递过来一根红艳的糖葫芦把他当小孩哄时,好像突然有一根羽毛扫过心间。
厚重的尘土就这样被轻轻扫开。
大少爷小口咬了咬凝固的糖霜,舍不得吃,又忍不住嘀咕,“你给孟厌买了那么多东西。”
毕竟今天出门的时候,左寒还逛了会儿商场,挑了不少适合黑皮omega穿的衣服。
这是左寒最近最大的开销了。
拍杂志和做小博主赚的钱都被左寒存了起来,睡前经常会看到他靠在床头打开手机计算器,再分别打开不同的app,一个个查询完余额,再一个个相加求和,界面切来切去,不厌其烦。
做这事时他的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
左寒真的很喜欢存钱。
可他又对孟家那个叫孟厌的omega格外大方。
没多久就到九月份了,半年的间隔期过去,孟厌能进行第二次婚配了,他大约是在给孟厌攒嫁妆。
大少爷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控诉他太抠门。
“你又不缺钱。”
“你忘了么,你上次把钱摊了一床,结果没换床单就睡,晚上痒了一夜,身上还起了疹子。”左寒的回答颇有说服力。
姚琛泽急了,左寒总爱不咸不淡地提一些让人尴尬的旧事,“跟那个什么没关系,我就是皮肤过敏了。”
“哦。”左寒敷衍应了一声,给姚琛泽递过一双筷子。
“不然你也睡了,为什么你没有起疹子?”姚琛泽也有他的道理,他将吃剩一半的糖葫芦搁在瓷盘里,打算饭后再吃。
“因为只有你是大少爷,猪圈我都睡过。”
左寒眼见着姚琛泽站起身将放得最远的那道炒菜端到面前,耳尖一红。
确实瞒不过,看卖相就不是徐师傅的手艺。
“不是钱的问题。”姚琛泽是在争宠。
钱对他不重要,但对左寒重要。左寒把他觉得重要的东西给别人。
他就非要钻这个牛角尖。
等吃完午饭,姚琛泽再去看他的宝贝糖葫芦,才发现山楂上的糖浆早就化了,只剩下竹签上几颗圆溜溜的山楂,和盘子里一摊黏腻的黄色糖水。
因为糖葫芦并不是夏天时兴的零嘴,它常见于寒冬的街头。
不过是左寒自己过生日时最期待的东西罢了。
在寒冷的冬天过生日的是他,彼时邻村有集市可以赶,各地的商贩聚在一起卖烟花爆竹,卖红糖瓜果。
也卖红艳艳甜丝丝的糖葫芦。
孙小兰会领着他去逛,腰背已然佝偻的妇人常常会一边在几个摊位前来回问价,一边露出纠结的表情。
左寒知道,孙小兰是在想,家里那个破塑料盆是不是还能再顶两年。
他又如何能开得了口,说出想要一根不能顶饿也不能创造任何价值的糖葫芦。
有些要求,说出口都算过分。
他把自己最期待的东西送给姚琛泽,不合时宜也有些寒酸。
有钱人的生日是如何过的,他体验过一回,却没去学习,他坚持格格不入,希望姚琛泽能喜欢。
大少爷确实表现地很喜欢,因为他非常不满地坚持要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