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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联系,彻彻底底成为了孤身一人。
K看上去比过去高了一些,五官棱角更加分明,从那时俊美的少年长成了俊朗的青年。即便前不久还在杀手界掀起轩然大波,现在也面临着各方各界的追杀,他的神情中也不带有半分忧愁和严肃,一脸随意地笑着。
证明身份和登记手续确实麻烦。姜铮折腾了近一个月才成功给K办理了合法的身份,这中间又不知道牵扯了多少谎言和借口。
只是姜铮看到K为自己起的新名字,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合适吗?”
K……不,现在应该叫向北日,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身份证,眼睛眯起,无所谓地回答:“有什么不合适的?向太阳,多好多积极的名字啊!”
“你最好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哈哥哥,那么认真干什么,开心就好了,别想那么多嘛。”向北日笑得前仰后合。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
“嗯……不知道?买彩票发家致富?哈哈哈,宫焱给了我很多钱。”
宫焱死后,他不再叫他先生了。
或者说他被解锁杀手身份之后,宫焱就不再是他的主人了。
“你真的没关系吗?”姜铮皱着眉。
和他不同,家族杀手从小被家族抚养,接受的一切教育都是为了给家族卖命,为了保证他们的忠诚,家族会刻意削弱他们离开家族独自生活的能力。对于向北日来说,这个自由的世界像是敞开的笼门,不受束缚但很陌生。
“没关系。”
“那祝贺你,获得了自由。”
“自由吗?鸢,你觉得自由吗?”向北日看向他。
“……”
“什么是自由?像我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掌控?”
姜铮没有说话。
自由是没有软肋,还是被绳索牵引着起舞呢?
向北日心中已经没有畏惧了。
“所以哥哥你是不会自由的知道吗?”向北日笑起来,笑得很快活,仿佛他们聊的不是杀戮和命运,而是春日里烂漫的山花。
“虽然我不做杀手了,但是帮帮朋友还是可以的。以后你如果要杀人的话就联系我吧,反正我无牵无挂,谁都敢杀。”向北日转着手里的身份证,就像转着刀。
他满不在乎地轻声说:“谁要是敢循着气味来找我,我就弄死谁。”
向北日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姜铮。
在保存号码的时候,向北日看到了姜铮手机屏幕上周扶砚的照片,笑眯眯地说:“啊,恋爱了吗?真羡慕啊,我也好想要男朋友~”
“祝你幸福,鸢。”
在那之后,两人一直没有联系。姜铮没有需要找向北日的事,太频繁的联系会给姜铮平静的生活带来危险。而向北日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也没有出现在姜铮的生活里。
**最后一次走进宫家的大厅。地下铺着深色的红毯,皮靴踩在红毯上不发出任何声响。幽暗的灯光,两边墙壁上昏暗的壁灯,无数次出现的场景难得令K感到不安。**
**管家最后一次送他来到这里后默默离开。宫焱站在昏暗的尽头,穿着整齐的西装,花白的两鬓特意染成了黑色,显得郑重了许多。**
**“最后一个任务。”**
**“去C市的海边度假村度假。”**
**他嘴唇张了张,虽然疑惑,但是什么都没有问。**
**“明明好奇原因,怎么不问?”**
**“杀手是一把刀。刀不需要知道自己杀的人为什么该死。持刀的人自有打算。”**
**宫焱笑起来,脸庞在灯火中显得温和。“很好,K,做得不错。不过从现在开始,忘了你作为家族杀手学会的所有条例,不要像个杀手一样活着。多点人情味。”**
**“想知道的事情要问为什么,不想做的事情要学会拒绝,没有人可以胁迫你变成你不想变成的样子。忘掉你曾是一把刀,学着成为一个人。”**
**“K,最后一个任务——自由。”**
*可是我并不懂得什么是自由。*
**K久久地站在原地凝视他,最终低下头恭敬地说了一声“是,先生”。**
**送K走的路上,K坐在后座,司机并不怕这个解下全身遮蔽后年轻的男孩,自然地和他搭话:“好像没怎么见你笑过……”**
**杀手不需要笑,平常戴着口罩或面具,笑容是毫无意义的。不过司机也说得不对,K是经常笑的,不论是和宫焱在一起还是折腾自己的猎物时。**
**“你比我儿子还要小几岁,这个年纪的孩子,要多笑笑。”**
**K望向窗外,外面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风景,远处的树影葱茏,落日壮丽,玫瑰色与金紫色的云相撞在一起,交织出长长的烟霞。**
**他对着车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将要得到许多家族杀手梦寐以求的自由,为什么心中却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呢?**
**于是宫焱去赴死的时候他还留在那个度假村里,没有听到有关的一丝讯息。匆匆忙忙到来的秘书告知他,宫焱给他准备了一大笔钱,新的身份证明,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
**K挣扎着,宫焱的死讯如刀尖挑破了他胸口曾为他留下的伤,扭曲的痛意让他整张面孔都显得狰狞和狼狈。**
**“为什么不带上我!为什么!我是他的,我是他的刀,我是他的杀手,为什么……”**
**为什么这场赴死的盛宴上,全副武装的你丢弃了自己的武器?**
**“我不走……”**
**“我要和他一起死。”**
**作为一把刀,即便是死也要同自己的主人埋在一起,要在他的墓穴里生锈。**
**“我没能保护他,都是因为我……”**
**“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保镖们紧紧抱住他阻止了他的行动,他浑身都是冰冷的水,但是胸膛痛得要命,烫得要命,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里挣扎出来,好像他的血管马上就要崩裂,热烫的血液马上就要喷涌而出。**
**“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又在耍你的小孩子脾气吗!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先生的用意?先生特意安排了这一切,特意将你送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把他的苦心全都破坏的吗?你清醒一点,你才几岁,你才成年几年?你死了到底对先生有什么好处?你不会以为自己的忠诚值几个钱吧!”**
**一向得体的秘书愤怒的骂声贯彻他的双耳,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大脑几乎空白。他停下挣扎的动作,呆滞得像一柄生锈的刀,再也没有挥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