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


蹙着眉放下长剑,又并起两指抵在天邪剑剑身上,发力将剑刃挪开几分:“你且听我说。”

闻言,楚逐羲倒是很好说话的将剑抽了回去,随后抱着双臂站在原处,他颇为感兴趣的答:“那就说来听听?”

“阿澜……你师尊分明对你有情,你不可如此待他。”祁疏星横下心,飞快地道。

“……我师尊对我有情那是天经地义,我如何待他又与你何干?”楚逐羲渐渐沉下了脸,他瞥过面前站着的祁少宗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对方身后露出一半的剑台。

祁疏星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他缓缓地后退几步,不动声色地将身后剑台上摆着的追澜剑尽数遮挡住。

“祁少宗主在藏甚么?”楚逐羲快步上前,却被祁疏星拦住了,清楚的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二人便如此僵持着。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咣当乱响,柜子与剑台竟是齐齐破裂坍塌,而楚逐羲指间还萦绕着魔气。

电光石火之间,祁疏星想也未想便去夺那柄埋在废墟中的剑,却被横过来的剑鞘敲了手腕。

刺痛感霎时传来,低头便见手腕不自然的弯折着,大约是被折断了。

颈脖被人掐住,后脑重重的敲在地面,祁疏星眼前一阵发白,但仍是下意识地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柄剑。

“哦——”楚逐羲单手掐住祁疏星颈脖将人按在地上,他已经看清楚了那柄剑的模样,“原是我师尊亲手所铸的剑呀。”

楚逐羲伸手便捉住了那把剑的另一端,然而祁疏星却如何也不肯放手,他眸色愈发深沉:“放手。”

“……杂种,滚!”祁疏星凶相毕露,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嫌恶与狠毒。

“……呵。”楚逐羲不怒反笑道,“倒是许久未曾听过这个词了。”

早在楚逐羲关上门之时,便用魔气筑起了结界,所以门外的容澜是听不见屋内的声音的。

雪下得不多,此刻天已经晴朗了,唯有地面残留着几点水渍,昭示着曾有雪来过。

九儿早已被容澜扶了起来,此刻她正无力的靠在台基旁,任由容澜拿着帕子擦拭她沾满鲜血的脸。

“容,容仙师……”九儿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她抽了抽鼻子,“你……你别管我了,你趁现在快些下山罢。”

容澜只是摇了摇头,将九儿的脸擦净了才重新将手帕塞回她的手中。

九儿圆滚滚的杏眼骤然间睁大,她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容澜云淡风轻,“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就此离开。他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那些他想说的和不想说的,那些楚逐羲相信的和不相信的。

不甘心再次失去。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么忍心将失而复得之人再度抛下。

容澜缓缓地站起身来,早已沦为装饰品掩在布料下的雀铃叮当作响。

他腹中的孩子没有未来,但凡是有一线生机,他便不会轻易放弃。

容澜早已想清楚了,不论楚逐羲是否相信。若是楚逐羲信了,他便将那些不想说的事情全数告知;若是楚逐羲不相信,他便将那些想说的全部说出来便好。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紧闭的屋门骤然开启,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祁疏星歇斯底里的怒吼。

楚逐羲持着一把冰蓝长剑面无表情的大步迈出门槛,随后几步便下了台阶,他伸手便握住了容澜的手腕,拽着他一路向前:“走。”

容澜借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隐在屋内晦暗之中的祁疏星。

祁疏星仰面躺倒在血泊里,他保持着侧头的动作深深地望过来,他的面部已经被血糊得瞧不清楚五官,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好似黑夜中的星。

第三十七章

“我与祁疏星的关系……并非是你所见的那样。”

容澜思量再三终是开口解释道,又翻转手腕扯住了楚逐羲的袖子。

楚逐羲不言也不语,就如此牵着容澜一股气往山下飞步而去。

他的步伐迈得大,又走得飞快。山路不好走,两个人的身位一高一低又时刻牵着手,容澜几次被拽得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雀铃也是我自己解开的,”容澜颇为笨拙的解释着,“我的灵力太弱,凝出的灵鸟只能勉强飞入上京,思来想去便将信息传给了啻毓,再托他去寻你了。”

不多时便下到了山脚,楚逐羲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林间便传来了马匹的叫声,灌木晃动着哗哗作响,红眼红纹的黑马迈着四蹄冲出了树林停在了主子的身边,颈脖上挂着的金杏叶还在哗哗作响。

在翻身骑上马背之前,楚逐羲回眸意味深长地望了容澜一眼:“……为自己辩解可不是师尊的作风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容澜伸出了手。

容澜沉默了一会儿,紧紧握住了摊开在眼前的手,随后一步向前踏上马镫,握紧了楚逐羲的手一个借力便爬上了马背。

“师尊可要抱紧了。”楚逐羲牵着容澜的手环到自己腰上,这才牵上缰绳驱马离去。

黑马驮着二人绕出了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踏上大路的瞬间眼前霎时开朗起来。

容澜突然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诡异的沉寂——他在解释,他在为自己辩解。

这是楚逐羲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的陌生模样,他只是静默地听着,不曾回应。自楚逐羲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容澜过多的解释什么,又或者说是……他根本不必向任何人解释。

楚逐羲觉得很新奇,他其实很想回过头去看一看自己师尊现在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最终还是没有回眸看去。

容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毫无波澜,仿佛说的只是他人的故事。

天空渐渐阴沉下去,不一会儿便又开始飘起雪来。雪势并不大,洁白的雪花滑过苍蓝穹顶飘飘悠悠地往下落,才接触到地面便四散着融入泥土再也看不见了。

视线所及之处渐渐变得晦暗不明,隐隐约约窥见了几丝猩红的血色缠绕其中。

楚逐羲还算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牵住缰绳的手愈握愈紧,苍白的手背上瞬间爆出几道青筋。

容澜仍在喋喋不休,那道清冽而玲珑、如玉石相撞的嗓音霎时变得扭曲尖利起来,犹如地府里索命厉鬼的哭嚎。

猩红色的点扩散开来蠕动着扭成了千万条细而扭曲的线,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兜头盖脸地将楚逐羲的罩住,蒙住了双眼、勒住了心脏。

双耳旁嗡鸣声不断,好似在催命一般。楚逐羲头疼欲裂,他猛然收紧了掌中捏着的缰绳。

黑马发出嘶鸣,翻飞的四蹄猛然绷直,它止住了步伐停在原地,后蹄颇为躁动的刨了刨尘土。马上二人皆因惯性而身体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