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黎归剑那张略显沧桑的脸显然是空白了一瞬间,他望着祁疏星干巴巴的回答:“任何一个死去的人都会想要夜纱铃的罢……!”
祁疏星只是静静地看着黎归剑,随后露出一个笑:“真的?”
“自然是真的!”黎归剑急急的回答。
祁疏星微微笑着将魂火重重按在黎归剑的脸颊,蓝色的火舌舔过新鲜的魂灵,急不可耐的大口吞噬着,瞬间将黎归剑的一侧脸颊烧得不见了五官。
黎归剑的嘶声惨叫与残魂被烧焦的噼啪声混作一团。
“何必呢黎门主?您这都要去地府投胎重新为人了,难道你还想凭借一副魂灵的模样去抢阿澜的夜纱铃?”祁疏星慢条斯理的说着,又刻意的在话尾放重了语调。
黎归剑也顾不得魂魄的灼痛,他惊恐的望着祁疏星:“你,你都知道了?!”
祁疏星瞧见对方的反应顿时明白了过来,下一刻魂灯便骨碌着掉在地面,祁疏星双目通红两手紧紧扣住黎归剑的颈脖:“果然跟阿澜有关是么?你这老东西对他做了甚么?”
黎归剑闻言脑内一阵空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祁疏星诈了。
“给我说实话,否则我便一把魂火将你烧得干干净净,叫你永世不得轮回。”祁疏星威胁道。
黎归剑满脸颓败:“这,这……我说我说,祁少宗主放过我这轮……我知道容澜身上有夜纱铃,便以此为把柄将他扣在栖桐门,他若是不乖乖留下,栖桐门便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到时他容澜再厉害也敌不过全天下人……”
“……倘若,倘若我没有觊觎那件法器,我也不至于落得个被灭门的下场。”黎归剑瞧上去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整条魂灵都因激动而略微颤抖起来。
“什么意思?”
“若不是我觊觎那夜纱铃,我便不会将容澜扣留下来,也不至于招惹上,招惹上那野杂种啊!”黎归剑嘶声道,“我若是当初放他走就好了,栖桐门也就不会遭此灭顶之灾啊!”
祁疏星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野杂种”三个字,他的心脏砰砰的狂跳起来,祁疏星的手背青筋都暴起,他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
“是谁?野杂种,是谁?你方才所求饶的魔尊又是谁?”祁疏星的声音温柔而带有磁性,若是他特地放温和了语气,便犹如深海中善于用嗓音蛊惑人心的海妖了。
黎归剑忽地笑了起来,许久才语气平缓的回答道:“魔尊?魔尊就是那个野杂种楚逐羲啊!”
祁疏星听罢眼底一片冰凉,一旁的九儿闻言亦是满脸震惊。黎归剑被祁疏星猛地松开颈脖后便犹如脱了线的风筝般毫无尊严的滚落在地,他双手捂脸缩蜷着身子不断发出痛到极致的呻吟。
“这,这……”九儿不可置信的望了望地上的栖桐门主,又望向满脸阴冷的祁疏星。
祁疏星目光沉沉,他沉默的站着望着地上疯狂挠着脸痛叫的黎归剑,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面上没有太多表情,眼中黑沉沉的看不见底:“……楚逐羲竟是没死,他没死啊。”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祁疏星望了一眼主殿上方破了窟窿的地方洒下一抹天光,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温和的光落在凤凰神像上,将它衬得神圣无比。
他言简意赅的唤了一声“九儿”。九儿心领神会的应声,随后弯腰拾起地上翻倒的魂灯,将灯置于缩蜷着的黎归剑上方,九儿纤细的手腕轻轻一翻便把魂灯颠倒了过来。
幽蓝色的火焰从灯盏里倾泻出来,像是流水,又像是流星,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冰蓝的痕迹,最终落在地上蜷着的魂灵身上,贴上了魂灵的魂火瞬间膨大数倍,燃起熊熊的魂焰将黎归剑团团包围,他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祁疏星神情冷漠,连看也不看一眼地上被烧得满地打滚的魂灵,他从九儿手中接过了悄然熄灭的魂灯,转身踏着晨光离开了栖桐门主殿。
第十一章
人间有古书记载道:魔域,惟无疆之夜。
但其实在真正入夜以前,魔域的白天倒也不是全然的黑——整面天空都好似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纱,丝毫看不见太阳,天边只灰蒙蒙的微微亮着,像是人间里的凌晨。
永夜使得魔域内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景观,每一座建筑上或多或少都挂着长明的灯笼,道路两侧间建有对称的庭灯,上头勾连着铁丝垂满各式做工精致的灯笼,而楚逐羲所居住的魔宫更是犹如一座不夜宫,随处可见刀工精妙的石灯塔与悬于屋檐的长明灯。
对于魔族人来说永夜并非死亡和不详,亦不是天道降临的惩罚,而是另一种隐匿在深处不断延绵的灿烂。
偌大的寝殿之内只有两盏宫灯燃着,火炉仍是燃着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温暖,在地上投下一片浅黄的柔光,薰炉之上冒出的白烟扭动着纤细婀娜的腰肢袅袅升起,檀木的香气渐渐四散开来充盈在殿内。
殿中光线昏暗,安神的檀香清淡好闻,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还未睡醒,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榻上还垂着薄薄的纱幔,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人影撑起了半边身子,而他身侧则安然的睡着另一个人。
楚逐羲慵懒的支起一臂来撑住身体,鸦青色长发随意的披散下来弯曲着逶迤在被褥间,他半垂下眼来羽睫掩了大半深紫的眸,就那么静静地瞧着仍在安睡的容澜。
按人间的时间来算,此时已是早晨了,虽然在魔域之中并不那么明显。借着宫灯微弱的光,楚逐羲瞧见了飘散在空气中细小的尘埃,他望着容澜的睡颜许久,直到那低垂着的长睫颤动了一下,容澜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楚逐羲便顺势肉贴肉的将脸埋在容澜松散了衣领的胸膛。
“……”容澜醒来就瞧见楚逐羲顶着一头乱发埋在自己胸口。
他有一瞬间的愣怔,之后所有关于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先是楚逐羲对他的掌掴、嘲弄、胁迫,再是楚逐羲动情的唤着他的名字、低下头来与他接吻。画面一幕幕的在容澜眼前跳动着,最终目光渐渐汇集于眼前孩子般趴在自己胸膛上的楚逐羲。
楚逐羲的情绪实在是反复无常,仿佛澧州忽晴忽雨的天。纵使容澜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但他仍然会因为楚逐羲突如其来的温情而迟疑片刻。
“师尊。”楚逐羲的声音闷闷的,之后他侧着脸贴在容澜胸口,又略略仰起头来望向他的脸,“师尊想不想出去玩呀?”
二人的目光相接,容澜看着楚逐羲深紫的眼,神差鬼使的答了句“想”。话已出口,容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懊恼——按照楚逐羲现在的性子,极有可能是在诈他,大约又想出什么法子要折腾他了。
容澜的后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下身雌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