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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

弟子们纷纷抬头,想要看萧忆笙传了什么信过来,可萧衍似乎并没有打算让他们知晓的意思,轻抚着乌鸦的羽翼,朝西边走去,避开了这些弟子的目光。

沈闲将手里的饼掰成了两块, 也站起来随着萧衍离去的地方走去。

“二阁主又去找阁主了。”弟子们围在火堆旁, 眼神勾连, 悄声说道, “我之前听师哥说, 二阁主其实很早就入京墨阁了,只是从不过问门中的事情, 自打萧阁主来了以后,他才长居阁中辅佐的。”

“二阁主的心思谁瞧不出来。”有人不可置否的冷笑,“他总跟在阁主身后, 从我入门起就是这样, 可你们看, 阁主有拿正眼看过他吗?”

“嘘。”旁边人用肩推搡了他一把,压低了声儿呵斥,“你不要活了?这种话也敢乱说,咱家阁主什么性子你不晓得?你敢这样嚼舌根。”

那人又是冷笑,他看向沈闲的背影,眼里有一种轻蔑:“我说得都是实话,他总是这样屁颠屁颠的跟在阁主身后,要我说,他就是这样再跟个一千年,一万年,阁主都不会正眼瞧他的。我要是他沈闲,我早就寻别的法子给阁主搞了。”

“还不住口!”旁边的弟子喝道,“越说越不像话。”

沈闲顿住步伐,转过头朝篝火边看了一眼,弟子们已经哄笑推搡成一片,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清的话。

他回过身,看着萧衍隐在暗处的身影,忽然调转了步子,朝别处走去。

月色下的暗河,宽且宁静。

沈闲站在浅滩旁的水边。夜风在河面上推开一丝丝涟漪,一波又一波的河水推搡上来,没过了他的靴。

“方才他们说得话,哥哥也听见了。”储物戒里,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闭嘴。”沈闲语气平常,盯着自己手里的饼,甜栗的馅儿,裹在酥皮里,还冒着热气。

是他特意给萧衍留着的,没舍得吃,待拿出来时已经冷了,方才在篝火边烤手时,想借着火烤热了,再拿给他吃的。

那道声音又接着说道:“唉。都一百多年了,哥哥怎么还执着于深情就可以打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你出来透口气,别闷在里面说瞎话。”沈闲将储物戒打开,一只石头样的东西滚了出来。

石头抖了抖,露出个竖着总角的孩童身。

小鬼滚在水里,落得满身潮湿,唯有一双经水淘洗得双眼更亮了,它踩着岸上的沙土,虽不见其形,却见沙土上多了排小脚丫的泥印。

这是南疆巫蛊里的鬼降童,被沈闲救出来后便一直跟在了身边,已有百年,只是总顶着张稚嫩的脸,身形也从未长大过。

“哥哥,”小鬼跳到沈闲面前,举头望向他,齿间发出“呵”地唬人声,“哥哥其实不必如此愁眉苦脸。”

“我没有愁眉苦脸。”沈闲说道。

“我跟在哥哥身边百年,即便哥哥的心意不挑明了说,我也能看出来。”小鬼赤着脚跑到了他身侧,“哥哥总是给萧阁主找理由找借口,可是哥哥心里不一直是心知肚明吗?”

沈闲不想再提这件事,轻轻踢了他一脚:“我只是让你出来透气的,不是让你出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原本我也希望哥哥能和萧阁主促成佳事,”小鬼被踢得跌了一跤,脑袋骨碌碌地滚出去,它赶紧拾起来,说道,“但是晏顷迟回来啦!”

它提着自己的脑袋,拍了拍发上的沾到了泥沙,“哥哥有没有想过,晏顷迟回来以后,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处境?萧阁主就算已经不喜欢晏顷迟了,可他们之间的过往是真实的,这在萧阁主心里始终占据了一席之地不是吗。”

“他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沈闲说道。

“可是晏顷迟还是很执着于萧阁主呀,要不然我们如何要费尽心思的避开晏顷迟的眼线呢?”小鬼将拍打干净的脑袋重新按到脖子上,晃了晃,才说道,“就算阁主和哥哥以后在一起了,中间还横亘着一个有名有份的前夫,难道哥哥不介意自己头上是青青大草原吗?”

“……”沈闲没说话。

“哥哥擅长控蛊,”小鬼依到沈闲的身侧,说道,“何不制情蛊给萧阁主?萧阁主体内还留有哥哥先前给的蛊呢,若是再下情蛊进去,萧阁主是无法察觉的。”

“别胡说!”沈闲一甩袖,挣开了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平时就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说话都无法无天。”

小鬼又蹭了上去,贴着沈闲振振有词道:“我只是觉得晏顷迟在萧阁主心里始终留有一席之地的,哥哥若是真情难抑,也免得再被旁人抢占了先机。先前是我们以为晏顷迟已经死了,没有威胁了才在等萧阁主回应的不是吗?可是现在晏顷迟回来了,哥哥又该如何自处?”

“好了,你别再说了。”沈闲捉住小鬼的后领,将它往回提了几步,神色肃穆的说道,“今天这些话只有你我知晓,万不得说到别人那去明白吗?要是让萧阁主知道了,你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小鬼睁大眼睛,晃着双腿,略显委屈的点了点头。

“你进去吧。”沈闲打开储物戒,小鬼便乖乖缩小身形,爬了进去,进去后还不忘自己盖上盖子。

夜里的风静谧。

沈闲在心里百转千回着方才小鬼的话,叹息声扬在风里。

“你今日看着心事重重。”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是什么心事?”

沈闲闻声回头,瞧见是萧衍走了过来,他这些时日为了不再惹人注意,穿起了粗布麻衣,原本散下的发也用发带高高束起,有着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故笙传来的消息里面说了什么?”沈闲回避了他看过来的视线,低头,将手里的栗子饼碾碎了,碎屑随风散进了水面。

“今日寅时三刻,在鼎华楼管见面。”萧衍说着,一拂袖,虚空中便现出团黑雾。

黑雾里浮动着金色的字迹,是萧忆笙发来的时辰地点,以及在何处相见。

“你要问得应当不是这件事。”萧衍再抬手,那些字迹便消弭于夜色中。

沈闲拍去掌心碎屑,笑了笑,“我只是担心故笙。”

“是么。”萧衍望着天边的月,为了不让晏顷迟寻觅到自己的任何踪迹,他重新换了容貌,也不再居住客栈。

长夜未明,弟子们已经歇息了,篝火在浓重的夜色里明灭摇曳。

“这边的月亮真是亮啊,”萧衍望着眼前的月,喃喃道,“二十四桥的月亮也是这般水亮。”

沈闲终是没有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晏顷迟讲清楚?让他别再缠着你了?”

萧衍没回答,而是半蹲下身,捡起一粒石子,猫腰将石子丢到了河面上,几个水波纹散开,涟漪难消。

“这是师父教我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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