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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正说着,石阶上忽然有脚步声靠近,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萧衍打着把扇子迈上最后一层石阶,缓缓走上来,他今日只着了件青色的薄衫,发也未束,散在身后,美则美矣,就是太清瘦了些。
沈闲目光凝视在他身上,两个人目光交错而过。
谢怀霜一看见萧衍就笑地合不拢嘴,赶紧招呼过来了:“阿衍,快到师父这里来。”
萧衍闻言,坐在了谢怀霜临近的位置上,问道:“师父在和沈闲说什么?”
“在说你师叔,”谢怀霜借着四合的暮色,忆往昔,“说他在没入宗玄剑派之前,也是个京城贵公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刚入门时别说修习功法,连穿衣都要人伺候着。握剑也握不住,练不了几天就起的满手疹子,那时候啊,宗门里都嘲笑他是个花架子,他守着君子之礼,不能失态,就憋着一股子气偷偷跑我这里闹脾气,娇气的不得了。”
沈闲失笑,萧衍在下面轻踢了他一脚,朝他使了个眼色,想问他方才到底和谢怀霜说了什么。
沈闲无奈收敛了笑意,耸了耸肩以表无辜。
“想来,他入宗门的时候,也有个七.八岁了,除了在功法上,君子六艺五德四修倒是讲究的很,琴棋书画都不落,”谢怀霜摇首笑道,“我时常说他是个做少爷的料,不适合来宗门吃苦,要不然以后执剑正道,免不了要受伤,要是这样娇气,哪里遭得住刀光剑影的生活?这事儿一说他就生闷气,不搭理人了,生气多了我也就不说了,倒是后来,他练再多的剑也不吭声了,有一回,他负着剑掉深水潭里了,剑太重拖着他往下沉,他愣是没求救,好在有人瞧见了,给他捞上来,上来的时候人都不喘息了,救了半天才缓过劲,气的我问他是不是练剑练傻了,骂了个他几个时辰,他才泪汪汪的看着我,说师兄我是不是不娇气了?”
“原来从前的晏长老,也是性情中人。”沈闲评价道。
“我这个师弟啊,”谢怀霜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时候是太偏执了,偏执过了,就会犯傻,可他若真敢伤我儿,我必不能容情。”
萧衍在他们说话间坐到了白塔边的红木长椅上,只管拎着自己的小扇子有意无意的敲打掌心。
倚阑听风,萧然意远。
“阿衍?”谢怀霜忽然唤道。
萧衍在这低唤中陡然回神:“怎么了师父?”
“你这会儿上来,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还是来找沈公子谈事的?”谢怀霜问道。
“嗯,我是有事要和你们说,”萧衍说道,“我准备明日便去坞城了,此去路程遥遥,变数多,我也不晓得要何时回来,师父要是嫌闷,可让人陪着您四处游玩解闷。”
谢怀霜点点头:“笙儿回来了吗?都去两个月了。”
“嗯……”萧衍在心里斟酌了下,没有说实情,“在回来的路上了,您要是想的话,我让他陪着您,这样我也放心些。”
沈闲从他的停顿了听出了异常,抬眼看向他,萧衍眼尾一偏,睨着他,示意他别多说。
沈闲微颔首,表示明白。
谢怀霜饮了热茶,笑道:“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虽垂垂老矣,但论功法,哪有什么不让人放心的地方。”
“让人陪着,也是解闷。”萧衍说道。
“说到这里,倒是你,才真是叫人放心不下,我让沈闲照顾你,可人家沈闲也不能跟着你一辈子是不是?”谢怀霜凝着他,眼中笑意更盛了,“我方才听沈闲说,你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萧衍没反应上来:“您说什么?”
“和师父说说,是谁家的姑娘?芳龄几许?”谢怀霜打探似的说道,“趁着你去坞城的功夫,我也好给这门亲事准备准备,待你回来后上门提亲去。”
萧衍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不晓得话怎么就说到这里,人怔了半晌,才有些讷讷的回道:“师父,我不喜欢姑娘……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姑娘了……”
“啊……?”谢怀霜笑容凝滞了一瞬。他是听过些坊间传闻,可那毕竟是传闻,自己压根没往心里去过,只道一派胡言,何况几次旁敲侧击的询问,萧衍都没有透露出对晏顷迟有意思的表现。
“阿衍你不喜欢姑娘?”谢怀霜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四目相对,萧衍在这惊诧的目光里憬然,后知后觉的说道:“我是说……我没有喜欢的姑娘。”
沈闲偏过脸去似乎想藏笑,但没稳住,还是笑出了声。
谢怀霜循声又转过脸来看沈闲,不解的问道:“你适才不是和我说阿衍有心上人了吗?怎么回事?沈公子该不会是逗我的。”
“……”沈闲被噎住。
萧衍也含笑睨过去,观戏人似的,扇起了扇子。沈闲却从他的笑里察觉到了不妙,觉得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沈闲无法反驳,只好说道:“我的意思是,兴许有喜欢的人呢?”
“兴许?”谢怀霜又转过脸看萧衍,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遍,才说道,“若是没有也罢,你去坞城这段时日,师父就替你物色物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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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晏狗:不修仙我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了。
并不知情的谢怀霜:和晏顷迟怎么可能?和晏顷迟绝对不可能(信誓旦旦)(拍着胸脯)
晏狗已经过不了谢怀霜的门槛了,追妻难度+99
第123章 儿子
瘦削的手腕, 手指修长,食指的指节上有一只银白的指环,托子是条小蛇的形状。晏顷迟攥着这只手, 用的劲很大, 等萧忆笙再抽出时,原本白皙的手腕上赫然多出了五指印。
“不准备说吗?”晏顷迟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目光打量他。
“说什么?”萧忆笙反问道。
晏顷迟不欲过多纠缠, 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想从这座雪山上进城, 是受谁的指示?”
“外面世道这么乱, 我听说坞城里有真神仙, 就逃难来了。”萧忆笙拉低了自己的风帽, 想把自己的脸藏进阴影里。
晏顷迟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到了别处:“织金万字纹的衣袖,袖口上有血渍,手倒是干净,指甲也修剪的圆润整齐,可缝隙里却藏了血污, 你不要告诉我是攀山时留下的。”
“是又如何?”萧忆笙心里微微错愕, 却是面不改色, “您是这坞城里的守卫吧, 总不会为难我一个过路人。”他边说边转动指节上的指环, 银色的小蛇散出柔亮的清光,是在给远在宣城的萧衍传递信号。
“你在来时杀了人, 你又爱干净,不愿沾血,可你擦拭的不仔细, 华贵的衣裳和修剪整齐的指甲都能证明你不是逃难来的修士, ”晏顷迟看出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