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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说道:“你们一个个好啊,好啊,都敢这样欺上瞒下,这个宗门要不给你们来作主好了……”
“还望掌门圣心明鉴!”贺云升不断磕头,哽咽道,“我师尊一心向道,这些年来为宗玄剑派殚精竭虑,耗尽心血,若是被此人污蔑岂不是寒了师尊的心!寒了诸位长老们的心啊!掌门明鉴!”
“我几时轮得到你来指责!”周青裴怒不可遏,猛地拾起桌上茶盏砸过去,砰然一声碎响,迸碎的碎屑溅在贺云升的面上。
贺云升额头磕在碎片里,登时流出殷红的血迹。晏顷迟缄口未言,深黑的眼眸里藏压着风卷残云后的静谧。
“掌门息怒!”余下众人一齐跪下。
“此事还未得到证实,断不可因一个小儿信口雌黄就给三长老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有人说道,“萧衍虽然是谢怀霜的孩子,可他这些年来也不曾做过对不起宗门的事,他是我们宗玄剑派的门生呐,只怕是外面有人想要挑拨离间。”
“自家事自家了,”有人抬首说道,“万不可让外人看了笑话。”
周青裴扶着桌沿,万般惆怅的坐回了高位,扶额静了片刻。
“老朽倒有一法,此事无需再劳烦他人了,”墨辞先镇静自若的看向周青裴,起身行礼后说道,“老朽记得,三长老身上有枷咒禁锢七情六欲,若是本心清白,枷咒便不会显现。”
满殿哗然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间交织在了晏顷迟身上。
墨辞先目光又转向晏顷迟:“三长老啊,老朽有句话当讲,你所修剑道,是无情之道,若是枷咒覆身,往浅了说是痛在身上,往深了说,可是剑道崩裂。此等要事,万万不容小觑,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那小儿不过是个弃徒之子,怎敢如此罔顾人伦,耽误你。”
血色,从晏顷迟脸色渐渐消失,他已难呼吸,似是在做什么挣扎,手攥成了拳,他不觉回视着江之郁,江之郁也在偏过脸看他,眼中盛着泪,明明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晏顷迟却从里面捕捉到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周青裴似是不愿再听争吵,他揉了揉眉心,终是挥袖说道:“既然如此,所有人退下,晏顷迟和诸位长老们留于殿中,作个鉴证罢。”
“等等,”晏顷迟忽然撑起身,冷漠的说道,“我是动情了,我将江之郁带回来,养在身侧,日夜耽溺欢.爱,我对江之郁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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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狗:你是属狗的吧
晏狗:呵,同道中狗
第094章 道侣
江之郁大惊失色的看着晏顷迟, 晏顷迟眸光黯淡了几分,他回视着江之郁,唇边笑意沉沉。
江之郁从这双无波无澜的黑眸里窥探到了冷漠的嘲讽, 他下意识想避开晏顷迟的视线, 但晏顷迟的目光始终流连在他身上,一瞬不瞬, 似乎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情真意切。
“我和江公子情深意笃, 何罪之有?”晏顷迟没有任何的情绪的慢慢说道, “我碰过他, 也吻过他。”
如此不耻的话, 竟被他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众人齐齐寂然了一瞬。
“晏顷迟!”有长老伸出手,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糊涂啊!你糊涂!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自断己道!你纵有百般不耻,也不该做出此等荒唐下作的事, 和江之郁暗通款曲!”
“你……”江之郁此时竟一字都说不出, 他在杂乱交错的视线里, 竭力克制着心底涌出的惧怕, 强撑着口气, 辩解道,“他胡说,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晏顷迟瞧着他含泪的双眼,又是笑:“宫里不都知道么?阿郁,我心不假。”
江之郁齿间颤抖, 他摊身在地, 俊秀的脸上可怜之色消的一干二净, 唯剩惊慌失措占据了眼底。他知道晏顷迟这番话出去,自己今日定是在劫难逃,宫里谣言沸沸扬扬,自己有理也成了无理。
适才所有的欣喜烟消云散,江之郁在晏顷迟冷漠的目光里,难以抑制的颤栗:“晏顷迟!你撒谎!!我看见你和萧衍在一起了,你想拖我下水,你做梦!”
晏顷迟充耳不闻,抬首对周青裴万般虔诚的说道:“掌门,我所言为真,我想和江公子结为道侣。”
方才的哗然和争吵霎时间消了音,听到这句话的长老仙长们,在片刻的震惊中,眼中布满了各种情绪,愤怒,愕然,不解……数十双冷锐如刀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跪在殿中的人。
“荒唐!!”
周青裴怒不可遏,他撩袍几步走下阶,来到晏顷迟面前,余下的人立觉不好,但还未出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猛然扇在晏顷迟脸上。
清脆的重响,晏顷迟被打偏了脸。
“师尊!”贺云升眼底慌乱再难掩饰,他不敢上前拦着,便只能跪地不断磕头,对周青裴说道,“掌门息怒!我师尊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此,掌门求您大发慈悲,不要寒了诸位仙长的心!掌门!”
晏顷迟缄口不言,他尝到了齿间的腥膻,温热的血从唇角溢出,复被随手揩去,他望着周青裴,既不辩解,也不剖白。
“你今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是在给谁看!”周青裴面色阴晴难定。
晏顷迟抬首,日光晃照着他的眉眼:“我无错。”
“好……好,好一个你无错!”周青裴胸口起伏,他似是无法再承受这般羞辱,抬臂指向江之郁,指尖颤抖,“三长老竟然要为了一个小儿这般折煞我,当真是循途守辙,谨遵门规!”
有人欲要出声阻止,但周青裴的威压久积不散,非旁人敢触,便只能作罢,偌大的殿中此时再无一人敢言。
“晏顷迟!”江之郁从恐惧中挣扎出声,哭喊道,“晏顷迟你胡说!你想害我!周掌门,我亲眼所见他和萧衍苟合,不信你去问贺云升,去问啊!”
晏顷迟又是笑,笑意温柔:“你不要闹了。我今日画了你的像,已经让苏纵拿去挂了,这宫里谁人不晓我们之间的事。”
玉衡闻言侧眸看向墨辞先,墨辞先端立着,并不斜视。
“我今日去三长老画阁的时候,确实瞧见他在画一幅美人图。”玉衡说道,“画上人竟是江公子?委实让人意外,我怎么瞧着像萧衍?三长老这样开诚布公的承认和江公子苟合,莫不是想替人遮掩什么吧?”
“可笑,”晏顷迟面不改色的说道,“玉衡长老不过是在门边站着,竟也能看清画上人是谁?为何不直说你想冤枉谁?我若是对萧衍有意,何至于等到现在才叫你们瞧出来?”
“三长老——”玉衡话音未落,墨辞先倏地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别再多言。
“我所言不虚。”晏顷迟又道。
“晏顷迟——!!”周青裴恨恨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