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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阴曹地府爬回来了,就能逃得掉。”
“啊,我好怕,我怕得要命,”萧衍瞧着他,愉悦的笑起来,“那你现在就去告诉晏顷迟,告诉他我是谁,让他与你讲讲,你是怎么会落到我手里的。”
湖水潺潺,绵延不绝,倒映着笼在夜色里的山峦。
豁然雾解。
裴昭眼中怒意横现,喉中腥膻愈发浓重,他强稳住心神,轻蔑道:“哦,原来跟晏顷迟是一伙的,来联手算计我。怪不得,怪不得你能开得了牢狱的门,原来如此。”
“没关系,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萧衍安慰他,“起码师兄没我想的愚笨。”
裴昭眼底赤红,心里愤然压不住,忽然仰头大笑道:“去你妈的萧衍,脱了衣裳喘两声,就想来搞我?呸,孽畜你也配!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笑完,他又阴恻恻的抬起手指,两只手颤巍巍的并拢,是要掐诀的姿势。
“我没了禁制,随时可以给山上递信号。”他方才两只手臂已经全被挤压断,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是真让指尖迸出了微弱的灵气。
风从湖面刮来,裴昭聚起的灵气,气若游丝,却是不被风灭,“求我吧,萧衍,求求我别给山上递信号,不然你应当是活不过今夜了。”
萧衍缓步朝他走来,裴昭见人朝着自己靠近,又得意笑道:“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信号递上山。”
“哈?威胁我?”萧衍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里泛起嘲弄的笑意,他以近乎冷漠的目光打量着裴昭,又敛起了笑。
“可是我根本不怕死,”他略遗憾的说道,“但是你怕啊,你太惜命了,我的好师兄,当年那几百条人命怎么够我玩呢?既然我坏事做尽,那也不差再担你这罪名了。”
他边说边朝裴昭走近,满是恶意的笑起来:“这桩桩件件的恶事我认了,那数百条人命的债我也背了,你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萧衍!站住!”裴昭指尖灵气渐盛,想要借此震慑住人。
“随你。”萧衍不为所动,踱步来到裴昭面前,并没有打断他的施术,而是蹲下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谛视着他,“这么玩儿没意思,我们是来叙旧的,要玩就玩得尽兴点,你想活命,好啊,我给你留着,你吠两声,我就让你活。”
“你怎么敢!萧衍,你怎么敢!”裴昭双目赤红的盯着他,快要淬出血。
“我死不足惜,也不怕死,”萧衍站起身,“可师兄想过回好日子不是么?靡衣玉食的潇洒日子就在眼前,你不要么?别怕,如果我骗你,你也可以随时朝山上传递讯息的。”
说罢,他又学着裴昭方才的话,温声笑道:“怎么样师兄,吠啊,吠两声,我就给你送回去,不然你应当是活不过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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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萧萧的思想:折磨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对方生不如死
第063章 道歉
夜阑人静, 圣湖边的湖畔,风掀起涟漪,白色的碎石子被被湖水冲刷的湿漉漉的。
“你想作践我?”裴昭恍然, 凝视着萧衍的眼睛, 陡然大笑,“墨辞先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是墨辞先唯一的学生, 今日的我, 便是明日的你!晏顷迟算得了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你, 你当年沦落到那般境地, 都是他害的啊!这怎么能怪我呢?”
萧衍面上笑意倏然散去,他没说话,并指的瞬间灵气涌化成丝丝白线,百斩线在虚空中交织成数道,缠住了裴昭的四肢,把他如狗般的钉死在地上, 紧紧缠在了他苍白的肌肤上, 没有分毫空隙。
裴昭以下跪的姿势被丝线牵制住, 只是稍稍一动, 百斩线便会切入他的肌肤, 痛感流遍全身。
“说实在的,你确实蠢笨, 我若是墨辞先,你早就该死在三百年前的天狱了,”萧衍倾身, 缓慢说道, “不如你想想, 为何你的马车会在半路出事呢?你回宗门的消息有谁知道呢?为何那些巫蛊蛇会冲向你呢?”
“休想诈——”
“你太蠢了,死到临头还被蒙在谷里,要我怜惜你么,”萧衍截断他的话,接着说道,“你是墨辞先的狗,是他唯一的狗,你们密不可分,一旦你做得蠢事被人揭发,那势必会影响到墨辞先,可你想想这些年来自己做了多少蠢事?墨辞先为何还要留着条没用的狗?”
“你先生不会来救你的,他都要自顾不暇了,”萧衍不露声色的摧残着裴昭的意志,“为了条蠢狗让自己置身险境,不值当,如果你不蠢,就该知道明哲保身才是聪明人的选择,或者临阵倒戈,来求我,我愉悦了,就给你留着条贱命,这不好么?吠吧裴昭,你最擅长犬吠了不是么。”
裴昭眼底通红,他面目狰狞的伏在地上,怒吼道:“墨辞先不会杀我!我老子娘当年在酆山一战的时候,红莲地狱坍塌,为了救他全死了!永封狱底!仙道神祭追封我们裴家的时候,你萧衍在哪里?你萧衍还在跟着谢怀霜亡命天涯!墨辞先欠我父母的命,他怎么敢杀我?!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你也配拿我的命?被关押,被作践,被唾弃,那都是你自找的,是我害的你吗?是我吗?!你何不去找晏顷迟和江之郁寻仇?”
他歇斯底里的发泄着怒意,从心底涌出的憎恶,灼烧着他的喉咙,燎烧着心,相对的视线里,他就只能看见萧衍的短靴,踩在湖畔的碎石子上,浸了水和泥污。
当年萧衍的脸也是这么沉在泥泞污秽里的,他记得,他全都记得,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将人按进湖水的,也记得自己是如何踩踏欺辱他的。
那时他享受的乐趣便是看晏顷迟最得意的门生,涕泪横流,失去自尊的低贱模样。
正因记得清楚,才会觉得害怕。
裴昭五内俱焚,百斩线切进了他的肌肤,缓慢磨合着他的皮肉,无休止的疼痛让他冷汗淋漓。
萧衍就站在他面前,未束的长发散在风里,月色太短,够不到他的脸,于是乎,他的五官陷在晦暗里,美得更显沉郁了。
萧衍眼中戾意不散,只是唇角噙着丝微笑,他端瞧着裴昭的狼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是阎王殿里爬出来的凶神恶煞,太过阴森恐怖,叫人心生惧意。
“你要讨债何不去找江之郁!江之郁就在墨辞先那里,你何不找他讨命!当年若非他介入你和晏顷迟之间,你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裴昭被百斩线拖到了湖边,浑身已被血污浸透,在拖拽时,将地面上染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萧衍的耐性很好,他不吝啬多点时间用在折磨裴昭身上。他在岸边意态闲散的踱着步子,勾着线端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节拍。
百斩线已然成了血红色,裴昭在挣扎中,满含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