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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站在晏顷迟旁边,也只是矮了几分。

两人的距离缩减不过半尺,萧衍却依旧只能看得清一个身形轮廓。

就当他要靠近时,晏顷迟忽然在沉默间说道:“好,用我来换他。”

“……”萧衍似笑非笑的看向晏顷迟,顿了会儿,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情深意笃,那就你来。”

那人觉得萧衍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可连晏顷迟都摸不透的人,就更别说他了。他站在原地,盯着萧衍,两人隔着黯淡的月色,视线没有任何的相触,却让那人越看心越沉。

晏顷迟没有任何迟疑的来到萧衍面前,那人怕萧衍在背后动手,硬是倒退着,缓缓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看来,他的命对你而言,很金贵。”萧衍说道。

晏顷迟还没启口,下一瞬,萧衍的剑便架在了他的颈侧。

“晏顷迟,你说,那剑怎么没把你给捅死,”萧衍抬眼,瞧他,“到底还是轻了。”

“我的命在你眼里,应该比他的要恰和你意,”晏顷迟微垂着眼,回视他,“命给你了,让他走,我知道你不会破釜沉舟。”

萧衍没说话,他像是在思虑,看向那人。

他连那人的模样都看不清,却无端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异样感觉徘徊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像是在曾经的某一刻里,他们于芸芸众生中,交错而过。

晏顷迟既然想要放走这人,那说明他的身份对晏顷迟而言,很特别。萧衍脑子里迅速过了几遍以往的熟人。

那些人如走马灯般,神态各异,衣着不同,却皆是面容模糊。萧衍如何也想不起来。

即便去问晏顷迟,他也不会说实话。萧衍一瞬不瞬的盯住前面那个模糊的人影,逼迫自己去猜想所有的可能性。

那人被他的目光锁住,想要回避,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道目光。

萧衍的目光太冷了,像是浮着层冰,他将诸多情绪潜藏在眼底,一旦冰面崩裂,便会让他隐忍许久的阴鸷,暴躁,戾意,全都无处可藏。

去他妈的晏顷迟。萧衍倏地闭眼,极力压制着暴起的情绪,和不愿承认的挫败——是的,他吃不透晏顷迟,他不愿在这场博弈里落入下风。

那人觑得这一瞬的空当,瞬间消失在夜色下。

下一瞬,萧衍陡然睁眼,目光沿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去,在漫长的沉寂中,轻笑出声。

晏顷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压在颈侧的剑已经深入了肌肤,猩红的血沿着锋利的剑锋漫溢出来,只要再深一寸,都会直接割断他的颈脉。

“不问了?”晏顷迟瞧他。

“有什么好问的,你的本事我很早之前就见识过了,”萧衍似是而非的笑道,“也就那么点能耐不是吗。”

“……”晏顷迟听出他话中有话。

“你的命对我而言并不值钱,”萧衍说道,“但是对他来说很值钱,所以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你方才是故意放他离开。”晏顷迟并不意外。

“是啊,我在放长线,”萧衍笑了,他睨着晏顷迟,轻如呢喃般的说道,“你就是饵,能勾得住他。”

晏顷迟眼里有深沉的光,他借着稀薄的月光看萧衍,萧衍的眼尾本就是上扬的,便是不抬头,也能见到挑起的弧度,而此刻,他在借着余光瞧人,那眼尾带起的弧度,像是不露痕迹的撩拨,要采撷人似的。

晏顷迟心念微动。

“未必。”他道,“当舍则舍,才不会乱大谋。”

“有没有用得我说的算。”萧衍不欲同他废话。

夜更深了,城西的寒风刮过来,吹得晏顷迟袖袍猎猎作响,他像是禁不住这样的风,又掩唇低咳起来。

眼前有黑色的光影在晃,半晌,他顺过一口气,说道:“他不会回来的。”

“难道他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萧衍轻蔑道,“我知道你不是会拿命来赌的人,如果他是你的狗,他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回来救你。”

晏顷迟没来由的笑了:“倘若他不是呢?”

“不可能。”萧衍说道,“晏顷迟我告诉你,巧言善辩是没用的,你爹我不吃这套,你最好是听话点,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比上次还难看。”

“我已经死过很多回了,”晏顷迟说道,“尘世数年不过是生死往复而已,你我皆是樊笼中的人。”

“我时常教你不要执着于过去,其实,我们都被困在了过去,往事的枷锁将我们束缚住了,”他像是在忆往昔,“你因江之郁而来此,我因你而来此。”他说到这,没再说下去,只是自嘲的笑了声。

萧衍看着晏顷迟的眼睛,冷然道:“晏顷迟,你太好笑了,耽溺于过去的人,注定会败,而这个败的人,绝对不会是我,是你晏顷迟啊。”

“我既不在乎你,也不会在意江之郁。”他淡漠道,“在我剑下,谁都一样。”

晏顷迟的笑容浅淡:“当真如此吗。”

萧衍垂下眼睫,沉默,沉默中,三尺清光一掠即逝。

人影轰然倒地,血从晏顷迟身下逐渐漫溢出来。

萧衍冷睨着地上的人,温声道:“不然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部分评论是改文前的,看评论区的话需要注意时间,不然会影响阅读

第034章 美色(修改了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重写的剧情和只是修改了部分剧情,章节后面会跟提示,以方便大家区分。

*

时间不知道被推回到哪一刻, 梦里梦外交叠着。

晏顷迟好似回到了那场雪中,凛冽的风带起鬓边的发,在耳边呼呼地吹过, 带来了残冬腊月的冷意。

彼时灯照雪影, 他于窗前眺望远方清白。

信被折成了三折,是师兄谢怀霜寄来的, 字里行间都是担忧, 他担心自己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命不久矣, 又忧虑于身边的孩子尚是年幼, 该何去何从。

思来想去,寄信一封,希望晏顷迟能收养这个孩子。

握着信笺的晏顷迟良久不语,谢怀霜自宗玄剑派除名后,一直成了外界追杀的对象,倘若自己在此时将这个孩子带回来, 一旦身份被人发现, 又要怎么才能保证他后半生无忧?

晏顷迟斟酌思虑, 把这么小的孩子养在外面, 若无人照看, 怕也是不行。

他抬眼看着窗外的雪,指尖顺着信上折痕, 一遍又一遍抚过,将沉甸甸的心绪都叠了进去。

最终,晏顷迟还是去赴了那场无人之约。

把萧衍抱回来的那天, 恰逢京城连日雪。

昏暗的天光, 屋子里将熄未熄的火光, 映衬着满城雪色,师兄的怀里藏着个小小的人影,会怯生生的叫自己师叔。

无论时隔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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