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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又在余庆春的言谈间得知这几个商人是从沿海过来的。听到那几人的籍贯,余初心里又是一紧:他亲爸爸就是那个地方的人。但许是因为没有喝酒,余庆春提那地名时倒很平静,然而余初慌乱的心跳难以平复下去了,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他跟着余庆春到了包间,谭知静自然早就到了。凉菜和几个保温的热菜也都摆上桌了,白酒配着分酒器,红酒在醒酒器里醒着,整齐地码放着。知静哥哥做事总是妥帖的。
余初担忧地瞟向谭知静,谭知静的眼神也从他的脸上掠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没有真正地看过来,就连余庆春让余初和谭知静问好的时候,余初都看出他虽然笑着看着自己,但眼里覆着一层隔膜,导致他看自己就像看其他人一样感情虚伪。
余初只好返回到进门后谭知静看向自己的第一眼,意识到知静哥哥可能是生自己的气了。
对方是三个人;余庆春这边,余初不能算,也是三个人:除了谭知静,还有一个余庆春的心腹下属小赵。余初知道这个小赵狡猾得很,不会真喝的,余庆春当然也不会真喝,就只剩下谭知静了。
果然,稍微热了热场,余庆春和小赵就不再提杯了,对方那三个人的身子渐渐全都朝向了谭知静。
谭知静在余庆春和郑副处主导的饭局上就显得文质彬彬,别人说他是高材生他也不否认;而今天在这些暴发户面前,他就也像暴发户一样,和他们一起说着粗俗的话,为彼此的下流笑话捧场大笑。
余初一开始有些听不懂那三个商人的口音,后来才渐渐习惯。他的亲爸爸说话也是这样的腔调吗?也是这样的做派吗?余初已经不记得了。
他一开始数白酒杯,一杯、两杯、三杯……后来数分酒器,一只、两只、三只……后来开始数空酒瓶,一瓶,两瓶……酒杯相碰的叮当声连在一起,仿佛是一串铃声,勒在余初的脖子上。
他不敢看谭知静,只低着头拼命往嘴里送菜,耳朵听着那边的声音,觉得这世界可憎,眼眶里滚烫。有人说要去拿红酒的时候,余初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深红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摇曳,像血红的浪一样打在他眼前。
整个包间在这一瞬间旋转起来,他下意识更高地仰起头,看到屋顶的吊灯朝他迎面砸下来,惊得他“啊”地叫出声来。这一声叫喊传进他自己的耳朵后,他才意识到刚才那些都是幻觉,刚刚消失的那些杂音也都瞬间回来了,余庆春他们都问他怎么了。
余初缓了缓,飞快地瞟了谭知静一眼,对余庆春说:“我刚看见这灯晃了一下,还以为它要掉了。”
几人闻言都抬起头朝那吊灯看去,只有谭知静和余初无声地看着彼此。
“你为什么生气啊……为什么不让我来关心你,知静哥哥……”余初在心里问谭知静,心疼得要死了。其实他也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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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得太难受了,先短短一更吧。
想过小初的身高,能长多高。现在觉得估计长不成大高个,这一天到晚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太影响消化吸收和生长发育。
第53章 别再胡闹了
这一场饭局结束之后,余初跟着余庆春坐车回家,而谭知静则跟着小赵和那三个商人奔赴“下半场”。
余初脑海里不停翻出谭知静临别时的面孔,那苍白的脸色,还有一直微抿的嘴唇,和上次他胃疼到呕吐时一样,甚至更难受。
余初问余庆春,“他们要去哪儿捏脚?”
余庆春说小孩子别打听这种事。
他就给郑铎发消息,问他哪里既有足疗又能提供特殊服务。
郑铎立刻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被余初掐掉,告诉他自己爸爸就在旁边。郑铎就兴奋地给他发消息,问他是不是开窍了。
好不容易从郑铎的插科打诨里打听到几个去处,余初收起手机,假装困倦地将头靠在车窗上,面朝着窗外默默地流起眼泪来。
回到家,等余庆春睡着了,主卧里没了动静,他偷偷地溜出了家门。给谭知静打过去的电话和留的消息都没有回应,他知道知静哥哥这会儿一定被缠着、绊着,顾不上,他充分体谅。他也明白知静哥哥一定对那些“服务”不感兴趣。
可仍有一部分活跃的思维不断地提醒他,知静哥哥能笑着和那些商人勾肩搭背,是不是就也能去搂那些“公主”的肩膀?他能容忍那些商人亲他的脸,是不是就能也去吻那些“公主”的嘴?他活跃的思维他提醒他,那里不只有“公主”,还有“少爷”。
深夜的城市像是整个变了样,处处都陌生,余初照着郑铎给他的几个地址一家一家地找。他的方法很笨,去停车场找车,谭知静的车他认识,那三个商人的车他也记下了,一辆一辆地找。
找完最后一家,依然没有找到。他又累又渴,崩溃地坐在会所外面想大哭,却因为过于口渴而流不出泪来。
他用手机拍了张会所大门的照片,璀璨的灯光与巨大的招牌,被手机的夜间模式拍得如魔窟一般。他把照片发给谭知静,问他:“知静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没多久,谭知静的电话打来了,两个字:“回家!”
“知静哥哥,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静了片刻,像是把怒气强吞进去,问道:“你在‘鼎梦’?”
“嗯……在他们门口。”又强调:“我没有进去!我就在他们地下车库转了一圈,想看看你的车在不在。”
电话里又沉默了一瞬,问:“你自己?”
“是。”忙又补充,“我爸妈都睡着了,我偷偷溜出来的。”
“我已经出来了。我现在在医院,做了个检查,没什么事儿,拿点儿药就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家,听话,好吗?”
余初这时才留意到他每个字的发音都很短促,并不完全是生气的缘故,也许还因为在忍痛。
余初着急地问:“知静哥哥你是胃难受吗?你在哪个医院我去找你?”
“余初。”电话里的声音冷下去了。余初心头一凛,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不由握住另一只发凉的胳膊。他出门时忘记带一件外套了。
“我现在非常累,没精力哄你了,别再胡闹了好吗?赶紧回家。”
余初在心里赶紧答应,“好好,我听话,你别生气。”
可知静哥哥还在说:“你别老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行吗?我真的很累,应付着他们的时候手机一直响,一看又是你的电话,又是你一条又一条消息,真的很烦,你——”
余初等他骂完,但是谭知静不再说话了。
“我这就打车回去,知静哥哥,你别生气,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