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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声响。
兰芙蕖闭着眼睛,嘴里的东西被人摘下来,苦涩的汤药往她喉咙里灌。
她想咳嗽,想反抗,咳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迷迷糊糊的,有一只粗糙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那只手带着浓烈的欲.望,像抚摸一颗珍珠般,轻柔爱怜地覆上来。她能嗅到对方袖间的腥臭味儿,让她隐隐反胃。
翠婶见状,叱道:“做什么呢李三柱,收收你那色胆!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
“我不吃,我不吃,”男人嘿嘿一笑,“我就摸一摸,摸一摸脸。”
这张小脸儿,虽然被布条蒙着眼,可光看那嫩白的肌肤,粉嫩的嘴唇,秀丽的鼻尖和下巴,便足以让人一阵目眩。李三柱坐在昏睡过去的女人面前,看着她,痴痴地笑着。
“翠婶儿,你说那义邙人万一反悔了,怎么办?”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那后生的目光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眷恋:
“婶子,我在想,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娶个媳妇儿了……”
花袄子妇人朝他啐了一口。
“做你的春秋大梦!”
二人正打趣着。
院外忽有异动。
翠婶和李三柱皆一惊,不约而同地朝着外头望过去。
是泉口那边传来的声响。
莫不是叫那群人发现了入口?
翠婶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转过头朝李三柱吩咐:“你先看好她,我去外面打探打探情况。”
走了两步,又不忘折回来警告,“别对她动手动脚啊!”
“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随意应付着妇人,把她送到地窖口,又转过身,瞧向正靠着桌子昏睡的少女。
他咽了咽口水。
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皮肤白,眼睛大,嘴巴小。
更重要的是,那身形玲珑有致,即便是隔着厚实的衣裳,也分外勾人。
她靠着身后的桌腿儿,整个人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鬓角有碎发坠下,愈发衬得她楚楚可怜。
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恍惚间,兰芙蕖感觉有人凑过来。
又是那难闻的味道。
对方用手掌,再度摩挲她的脸颊。
依依不舍道:“义邙人花了重金要你,如若不是他们给的太多,我可真不想把你送出去。”
少女的眼睛被布条紧紧蒙着,眼前更是一片黑暗。她无从得知面前的情形,却能感觉到身前之人的逼近。她腹中一阵恶寒,想往后退,可绵软无力的身子根本不听她自己的使唤,就在那人的手再度触碰过来之瞬,地窖被人慌张打开。
“怎么这般慌慌张张的?!”
被人打断,李三柱显然不满。
虽是冬日,来者却跑得满头大汗。地窖光影昏暗不明,可即便如此,少女面上仍是瓷白一片。见兰芙蕖还在地窖里,闯入之人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地道:“李三柱,我们还是把她还给沈公子吧。她那夫君好像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一群人把咱们村子给围了。就村外那些官军,全都是他的人!”
全都是他的人?
李三柱一愣。
何人能调动的了大魏的官军?
他还以为对方在说笑话。
谁知,来者一脸严肃,眉目之中尽是忧色。
“即便是把咱们村子都围了起来,那他也找不出我们绑了他女人的证据,更找不到这地窖罢……”
他仍心存侥幸。
女人和钱,他都想要。
地窖外,一群人还在斡旋。
另一群人马,已找到了泉口,鱼贯而入。
昨夜一场风雨,如今才倒灌入丹丘谷,风声呼啸,乌云遮天。
应槐和叶朝媚率领北疆军队,涌入丹丘村。
“属下来迟,还望大人赎罪!”
见了沈蹊,应槐恭敬下马,朝他跪拜。
叶朝媚坐在马上,紧紧攥着手里头的缰绳。
那日,听闻他与小芙蕖坠下悬崖。
她心头一震,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一个是她喜欢的男人,另一个,是她当作妹妹般宠爱的女孩。
应槐也不相信自家主子坠崖身亡,二人便率人前来丹丘谷,即便是死,也要找到沈蹊与兰芙蕖的尸首。
看着眼前的男人,失而复得的欣喜涌上叶朝媚心头。
在这之前,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然而,她却发现,村里只有沈蹊,小芙蕖却不见了踪迹。
面前只有人群之首的族长、惊慌的村民,还有……村头刚被爹娘抓回来、抱在怀里的小孩。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若不交出她,本将便屠了这丹丘村。”
沈蹊站在烈日之下,神色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此言一出。
在场之人, 包括叶朝媚与应槐,皆是一愣。
站在村民之首的是年过半百的族长, 他两鬓斑白, 声音疾厉:
“竖子!岂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他们丹丘村,世世代代,隐居与此。
而面前这个男人, 身后是铁骑,是精兵, 是长.枪与长矛。
站在这里,神色冰冷, 威胁他们,要将全村赶尽杀绝。
安翎郡主蹙眉道:“沈蹊, 你冷静。”
沈惊游根本不理会她。
头顶烈日, 光影倾洒而下, 也让那一片翳影坠在他眼睑之下。于一片光与影的交界处, 男人眼尾微扬起, 凤眸阴冷,不带有任何感情。
也不带有任何的……宽仁与慈悲。
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
沈蹊也不再与他们周旋, 朝后淡淡吩咐:“动手。”
身后属下虽有迟疑。
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上前捉了几个人。
一名军卒将翠婶与她怀中的小孩强行分开。
金金惊惶地瞪大双眼, 显然没理解他口中“屠村”的含义。在他看来, 眼前这个漂亮大哥哥虽然看上去冷冰冰了些, 却是面冷心热的。他会为自己挡下飞来的木棍、会教自己练枪。
而如今。
他只身站在那里, 神色冷漠,面对着一大片辱骂声、哭泣声、叫喊声, 根本不为所动。
有村民哭着劝族长。
老者圆目怒瞪, 拄着拐杖的手臂上青筋爆出。
“屠村, 你敢!”
“在下沈蹊,有何不敢。”
这厢话音刚落。
被军卒桎梏着的金金,满脸惊愕地望了过来。
沈蹊,沈惊游。
他的……沈大将军。
烈日之下。
他微微觉得目眩。
沈蹊没有看那男孩子。
周围人也没有想到他会动真格,皆是一颤栗。
刀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