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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以为能搏杭敬承一笑,却没想到他半晌没吭声。
然后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走开了。
陆敏呆呆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嘴唇张开, 又阖上。
其实她还想问什么时候回家。
这位置是个角落,一把吉他占了很大位置, 陆敏收回视线, 将吉他拿起来, 抱在怀里, 轻轻靠上去。
这感觉很像高中那会儿。
她一个人去没人的旧教学楼练琴, 累了就抱着琴靠在桌边休息。
身前的粉白墙上画着各种涂鸦,XXX是傻叉, XX和XX一辈子, We are one,R=U/I......
大家全是单纯热烈的笨比狗的岁月。
还不知晓将来要经历怎样揪心的感情。
I can see you standing, honey,
With his arms around your body.......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陆敏本能地抬起脑袋。
大雨将城市颠倒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原唱男声低沉的沙哑烟嗓带着淡淡的伤感。
手指抚在弦上,她缓慢地朝周围看了一圈。
刚才为了氛围,相继灭了几盏射灯,角落里没什么光线,也没人注意。
“I can see you staring, honey,
Like he’s just your understudy...”
白皙柔软的指尖拨动琴弦,她低着头,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淡然柔和,碎发拢到耳后,瀑布似的黑发披落肩头。
她轻声唱着,在无人的角落。
比原唱多了几分秀韧。
“Like you’d get your knuckles bloody for me,
Second, third, and hundredth chances,
Balancing on breaking branches,
Those eyes add insult to injury.....”*
啪。
全场灯灭,伴奏停歇。
拨弦的手骤然挺下,陆敏回神,向身侧看去。
不远处,三层的生日蛋糕被小推车推进来,烛火在黑暗中摇晃。
她松了口气。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不知道谁拍手扆崋起了个头,许多人跟着合唱。
施鑫被推搡到人群中间,秦典往他头上扣了个生日帽,他有感而发,“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各位,都是认识很久的好朋友,这些年.......”
秦典打断,“行了行了,赶紧许愿,我憋不住了想尿尿。”
“开我十瓶好酒你能不尿急吗。”施鑫先给了他一个爆栗,随后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没人说话,那边全场陷入安静。
陆敏想自己也许该站起来了,放下吉他起身,回头时动作一滞。
身后的立柱旁倚了个人。
沙发区在台阶下,她要看他需要用力仰起头,直到下颌线绷紧——他就站在那里,手里托着什么,随意搭在腿边,细碎黑发遮住额头,酒意微醺的眼睛半睐,平静地站在那里。
像一帧升格镜头,镜头里他也许在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冒出这样的想法。
杭敬承忽然提步向前,蹲下.身,单手撑沙发翻入沙发池。
举起手。
一个小蛋糕,点着蜡烛,火光在空气中摇曳。
她一时愣住。
不知所措。
有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看日历,确认今天是否是自己的阴历生日,但身体仿佛不听使唤,只有呆呆地抬头望着他。
杭敬承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微弱烛光在眼睛里轻曳。
不远处明亮的烛火吹熄,欢呼声雀起。
“哇哦!!!!”
“十三斤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在庆祝施鑫的生日,喧闹声却仿若隔世。
“生日快乐。”他说。
/
回去的路上,陆敏开车。
沿线有段海岸公路,杭敬承降下一截车窗醒酒,她也将车窗降下一线。
凉而腥咸的海风吹进来,撩起她耳侧的头发。
“冷不冷?”
身侧微醺的男人说话声低沉含糊。
陆敏握方向盘的手指指尖微动,“不冷。”
“那烟花,喜欢么?”
“喜欢。”
“施三金缠了我半个月。”
“嗯。”
“饿不饿。”
“.......”
“我没吃饱,那几个孙子光敬酒不夹菜。”
“回去给你下碗面。”
“好。”他说,顿了两秒,又说:“谢谢。”
学着她的腔调。
酒后是个话痨,还多了分孩子似的无赖。
遇到红灯,陆敏松开油门,看向内视镜。
杭敬承整个人懒怠地瘫在副驾驶上,两腿一曲一伸,注意到她的视线,歪头朝镜子咧嘴一笑。
冷白的皮肤带着潮.红,下颌线清晰凌厉,然而眼睛里覆了层薄雾,眼梢略勾。
漫不经心的人却带着强烈性张力。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今晚他在施鑫面前那句“我媳妇儿”。
叫得很顺口寻常,熟稔如念过百遍。
“今天玩得开心吗。”杭敬承问。
陆敏略一沉思,“开心......”
她没办法说谎,至少她并不讨厌这个局,也玩得不错,只是话里稍微有个尾音,似乎没说完。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没说完的是什么。
“今晚施,施先生介绍我跟张暮导演认识,是你打的招呼吧。”她顿了顿,看着他,“谢谢你。”
“唔。”杭敬承却指着前挡风玻璃,陆敏看过去,愣了三秒,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变绿灯了。
幸好这个点路上没什么车,她蜷了下手指,踩下油门。
接下来杭敬承只哼了一声,似乎在回应她刚才的话,只是他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路无话。
夜景飞速倒退,陆敏注意到身边的男人歪头靠在窗边半晌没动,似乎睡着了。
她将两侧车窗升起。
杭敬承一觉睡到终点,陆敏将车驶进地库,熄了火,他仍没动静。
她解开安全带,没去叫他,靠在靠背上休息。
躺了几秒,转过头去。
身侧的人睡得很安谧。
地库空旷安静,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
她仔细地端详他的脸,紧闭的眼睛,微颤的睫毛,眉骨下凹陷一片阴影,鼻梁骨薄而挺拔,唇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