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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都有两年了吧,他肯定是在那之前告诉我的。”
何以初吸了口气,他闷闷的嗯了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回什么,闷头就走了出去。
他忘了撑伞,不一会儿全身就湿透,老板娘在店里看着,本来想提醒他的话突然顿住,她静静的站在吧台里面,一时之间忘了动作,她突然想到两年前的沈霄跟现在的何以初,有个一直被她忽略的信息好像突然明朗了起来。
心里突然发酸,老板娘沉沉的叹了口气。
何以初握着那杯凉透了的奶茶回到家,一路上他都在想,沈霄为什么会突然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他当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那些话,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是羞耻吗?是厌恶这个身份了吗?自己那段时间不再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哥,他是不是也很开心,觉得自己解脱了。
何以初的脑子里不停闪过这些声音,像被中了蛊一样疯狂在他脑子里盘旋,他有些头疼,本就不怎么好的睡眠被搅的更差,最后睡过去的时候感觉到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那天晚上他又点开了那个早被他刻意遗忘很久的对话框,里面满满的都是绿色,外加一个显眼的红色感叹号,安静的躺在那里嘲笑何以初。
他没忍住,洋洋洒洒又打出了很多质问的话,情绪来的快,被他一股脑发泄出去,可是要按下发送的时候他又顿住,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难听,即使知道对方根本看不到他也不忍心,又忍着难受自己一个一个字删掉。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沈霄,一个他从未认识过的沈霄,他也终于意识到,原来沈霄从未对他袒露一切。
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傻乎乎一腔孤勇往前冲的人,却忘了去过问对方的意愿,他愿不愿意,他开不开心,他想不想。
现在的何以初可以代替他回答自己了。
他不愿意,他不开心,他也不想。
第59章 新生
高二的暑假结束以后,高三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就在教室后墙上腾出来了一个区域,专门用来粘贴学生们的高考志愿。
那大概是很多学生头一次认认真真思考这个问题。
哪怕他们的高中生活只剩下最后这短暂的一年了,但仍是有很多同学都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想着过了本科线就行,到时候随便报几个学校。
闫航就是属于这一类人。
因此当他看到何以初想都没想就在便签上写下自己的理想院校后,眸子微微瞪大,有些吃惊的看他,“你这是什么时候决定好的
?”
何以初落在便签纸上的动作稍一停顿,回答的有些答非所问:“想去北方看雪。”
“噢。”闫航没有丝毫怀疑的点了点头,“确实啊,我看咱们班一大半人都写的好远,而且好多想去北方的。”
何以初点点头,他轻轻撕掉便利贴后面的封条,起身走到后黑板,把填有自己志愿的便签贴了上去。
贴好以后他没有动,静静站在那里,抬起眼皮看着上面的几个字。
有同学走过来,顺便看了一眼何以初的志愿,忍不住小声惊呼,“哇,望城欸,何以初你要去的地方好远啊。”
何以初也就看了一眼她贴上去的志愿,江城大学,他礼貌回复:“你的很近。”
女生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哎呀我爸妈不想我离家这么远,而且我觉得留在本地蛮好的。”
“嗯,很方便。”何以初淡淡道。
女生俏皮的眨眨眼,看了眼自己的笔迹又看看何以初的,忍不住一边丧气一边夸赞:“你的字真漂亮,有没有什么练字的技巧啊?”
何以初便也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写下的字,钢笔字写的清新隽永,整体看上去很是秀美,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落笔后的每一个笔锋都是犀利冷峻的,像是每一笔每一划都用了力,这种字很特别,却也异常的好看。
何以初眨眨眼,思绪一瞬间飘的有些远。
他这一手笔迹,是沈霄手把手握着他的练出来的。
何以初小时候的字不算漂亮,但是很工整,一看就是小孩写出来的那种,一笔一划都规规矩矩的罗列堆叠,标准的宝宝体。
但沈霄不一样,他的字从小就凌厉大气,走势充满攻击性,偶尔的连笔也不失遒劲。
沈霄笑话何以初的乖巧小孩体,何以初喜欢沈霄写出来的那种字,他觉得很酷,很帅,就跟他哥哥这个人一样。
于是他缠着沈霄让人教他,沈霄被他缠的不耐烦,最终出了一本字帖给他,让他慢慢跟着写。
但小时候的何以初是个急于求成的急性子,练了几张纸之后也不见改变,他就有些着急,委屈巴巴的去找沈霄,抱怨他的方法不管用。
沈霄叹口气,最后竟是把他直接抱在了怀里,大手包裹着他的小手,一字一顿的带着他练字。
那大概是何以初平生第一次产生写字好玩这个想法,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了写字。
虽然这样下去一连好几天,何以初的字依然不见任何好转,但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再也没有嫌弃过进度慢,也不着急自己能不能练好了,他觉得窝在哥哥怀抱里被他握着手写字真的好幸福。
他不着急了,反倒是沈霄一边引导着他写字,一边在他耳边安慰:“练字不是随便写写就能一蹴而就的,多点耐心,找到适合自己的字体,多练习,你就一定会进步的。”
小小的何以初懵懵懂懂的点头,后来他就练成了现在这样的字体,又乖又凶,融合了他跟沈霄的两种特质,且怎么改都改不过来了,但确实赏心悦目。
而面对女同学的询问,他总不能说让他去找个字写得好的哥哥,于是只能把当年沈霄告诉他的悉数说出。
“多点耐心,勤加练习,总会写出来好看的字体的。”
就像他不可能告诉闫航,他选择这所大学,虽然有一定的想去看雪的成分在,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几年前沈霄跟他约好,要一起去这个学校。
虽然知道沈霄很大可能食言了,他也不再抱有什么期待,但何以初认真想了想,好像除了这所大学,他也跟其他没目标的学生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了解过什么高校,也没什么坚定的目标。
他觉得,或许那里就是他的终点。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跟沈霄谈恋爱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同性恋这一个问题,他不是没有了解过德国骨科,有一段时间他陷入了长久的挣扎跟茫然,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
可有些感情是克制不住的,他觉得只要沈霄也喜欢,那他们俩一起,就什么困难都不害怕了。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告了白,还期待着对方给他同样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