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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才从地上站起来,他眼圈红的厉害,鼻尖也冒着红,软趴趴的头发没了造型,被风吹得有有些乱,睫毛被眼泪浸湿,一簇簇的杂糅在一起。

他站在原地晃了两下,腿有些麻了,原地蹦了蹦,才感觉身体渐渐有了些温度,不再那么僵硬。

何以初快速调整后自己的表情,他打开手机相机照了下,努力挤出来一个笑,不让自己看上去难过的那么明显。

他想好了,他还是不能轻易就相信那些话,他必须要当面找到沈霄,他要亲耳听到他对着自己说出来才行。

他回到家之后没想到老爸在家,草草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每注意到老爸是什么表情。

何以初火急火燎的爬上二楼,然而等到人站在沈霄房间门口了,又少见的开始踌躇。

他突然有些紧张,明明占据上风的人是他,明明最应该生气最有资格质问的人也是他,可自己却还是畏缩了起来,不知道一会儿开门以后要说些什么。

探头探脑了半天何以初才曲起手指敲了敲门,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应,何以初突然心慌了起来,眼皮跳的很快,他再顾不上别的,脑子空白了一秒,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整齐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半拉着的窗帘,窗户边上那盆自己送的仙人掌,一切好像都跟以前一样。

可是太空了,一切都太空了。

桌子上沈霄的书不见了,书柜上那个手办不见了,何以初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有千斤重,他拖着脚步走到衣柜前,用力一拉,里面果然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他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脑袋突突的开始疼,某根一直绷紧的弦似乎终于到了极致,猛地绷开,弹的他晕眩。

何仲嘉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的儿子双目空洞的看着衣柜,身子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倒下去,他猛地上前,及时扶住了何以初肩膀,才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很烫,身上热的厉害,眼睛闭着,眼皮一层薄薄的红。

这场烧来的突然,何以初身体向来很好,这次生病还一直是低烧,迟迟图不下去,足足在医院住了三天才慢慢有所好转,吓得何仲嘉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工作也不看了,眼睁睁看着何以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第56章 过年

隆冬的病房里,一抹熹微晨光从窗外堪堪斜扫进来,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隙,有光从那里直射进来,难得的晴天,白茫茫一片的病房顿时多了些暖意。

何以初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面没有人,本就空旷的病房更显冷清。

他睫毛很轻的抖了两下,薄薄的眼皮浅浅一层,是近乎透明的白,还能够看清楚上面的毛细血管,他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高挺的鼻梁跟眼睛,前额的头发软趴趴的搭在额头上,鼻尖跟嘴巴都被遮盖住。

他整张脸都显得过于小,小小一个躺在那里,苍白的肤色带着浓烈的易碎感,仿佛一个用力就能把他捏碎。

阳光缓缓挪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耳朵上的小绒毛好像染上了一层金边,整个人也终于有了些生气。

他缓慢睁开眼睛,眼皮颤抖两下,只迷蒙一会儿便很快恢复清明,一点都不像一个刚发完烧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的人。

何以初瞳仁缓慢的转了两圈,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像被人丢在麻袋里不分主次的胖揍了一顿。

他用力撑着双臂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迎着斜射进来的阳光眯了眯眼,很短暂的适应了一会儿,他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角,动作迟缓的拿过病床边桌子上的手机。

他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期待了,但他还是想要留存给自己一些并不太现实的幻想。

然而那个强忍着难过点下发送的撒娇表情包没能如期发过去,大大的红色感叹号提示着自己已经被对方删除的事实。

何以初怔怔的看着那几个小字,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他不死心,颤抖着手又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得到的依旧是冰冷的红色感叹号啊。

在那之前,何以初从未觉得红色感叹号是那么的刺眼。

他不明白沈霄的突然离开,不明白他的不告而别,不明白他为什么删除自己,就像是不明白沈霄对自己的种种示好,对自己的那些温柔跟宠爱,他的亲吻跟爱抚,可是这里面的任何一种,于何以初而言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话,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骗取自己信任再把自己狠狠碾碎的话,那他成功了,成功到什么地步呢,即使是到了现在,即使一切都昭然若揭了,何以初仍然不愿意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如果是梦的话,他一定要去宴请各方菩萨,祈祷自己快点醒来。

可心脏的疼通不是骗人的,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感让人清醒,这种痛苦远远盖过了生病之后身体上的疼痛。

何仲嘉推门进来的时候何以初都没有察觉,一直到何仲嘉拉开了全部的窗帘,窗外初升的阳光毫不吝啬的尽数挥洒进来,刺的何以初猛地闭了下眼睛,他才缓缓回过神,慢吞吞的喊了声“爸。”

何仲嘉走过来,给何以初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他手里,自己在病床边凳子上坐下。

何以初拿着那杯水小口地喝,半天也没能喝下去三分之一,他看着杯中水面愣神,半晌才讷讷放回去,眼神落在窗外,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

“爸,他不会再回来了是吗?”

他没有叫他哥哥,也没有喊他沈霄,只是用他代称,也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只是有些执着的问是不是不会再回来。

何仲嘉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从前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哪里有过半分悲伤,可现在他整个人都像被人夺走了魂魄,脸上的哀痛看得何仲嘉忍不住瞥开眼。

他心疼的把何以初揽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背,说“嗯。”

何以初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信任了快要十年的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他忍不住想,究竟沈霄是有多讨厌自己,才能在离开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才能走得那么洒脱,似乎毫不留恋。

究竟自己跟这个何家是对他做了些什么,才能让他这么痛恨自己,让他甘愿十年如一日的蛰伏换取信任,也要给自己致命一击。

他不敢再想,他觉得自己似乎绕进了一个怪圈,无论如何都绕不出来,他开始痛苦的反思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沈霄的事,他一遍遍折磨自己,强迫自己想到那起那些往事。

可此时此刻,无论是痛苦还是美好的回忆,都成了一柄柄利剑,每一次触碰,何以初都痛的无法呼吸。

从小到大他都在努力学乖,沈霄总是对自己说要乖一点,要更乖一点,你乖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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