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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来自吴雨清的什么花。
我突然想起来今年的七夕,明明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情,却又好像远的可以。
而那天,从始至终,我也只收到了一束花而已,是来自何以初的。
吴雨清还在我耳边说话,她好像有些激动,特别是提到何以初,某些事好像根本想都不用想就自然而然进了她的大脑,又转化成语言。
“还有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大吧,反正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儿,就咱们一起去吃肯德基那次。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看我那小眼神,让我一瞬间有了种我在跟他抢男人,我是一个恶毒小三的错觉。”她夸张的拍拍胸口,嘿嘿笑了两声,又不无羡慕的说,“我没别的意思啊,你这个超级弟控可不准生气,也不准告状。我就是想说,你跟你弟关系可真好,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兄弟姐妹就好了,我肯定也要这样宠着他。”
接下来吴雨清还说了些什么我就有些没听下去,地铁飞速运行着,一拨拨人下去,又总是会有新的乘客上来。
人来人往的车厢里,我怔愣的呆坐在那里,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
最后还是吴雨清提醒我到站了,我才匆匆起身下了车,下车之后还不小心走错了出口,于是我一个人顶着暴晒,又在大太阳下面走了五分钟,才终于到了何家。
我进了小区之后没有着急进去,站在上午宋一站的那棵树下,思绪很乱很乱的出神。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照下来,细细碎碎的在地面上摇晃,一如我现在那颗胡乱颤动着的心脏,焦灼又燥热,甜蜜又不安。
我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矛盾里面。
一方面,我为自己那个可能的发现跟猜测感到甜蜜。另一方面,密密麻麻的心慌跟恐惧又一齐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不得章法,只能看着那个茫然的自己胡乱挣扎,看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这一刻,我才终于意识到,无论我在心里给了自己多少种远离的方案,无论我自诩心理素质多么强大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处变不惊,无论我坚定了多少次不断拒绝的想法。
我都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我才十七岁,所以我轻易就被喜欢的人可能也喜欢我这个可能冲昏了头脑。所以给我一点点希望,那些逐渐黯淡的小火星都会越燃越旺。所以不管我多么清楚这种喜欢背后的代价跟后果,我还是会因为那么一点点渺小的喜欢而心动不已。
面对着喜欢的人,我之前所做的防患于未然都会失效。
只要他向我主动走出了一步,我的双脚就会忍不住向他飞奔而去。
第34章 亲近
到何家的时候何叔叔竟然在,他向来工作都很忙,最近又赶在了势头上,平常不是在出差就是直接在留宿在了公司,这个暑假我基本上就没有见过他几面。
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桌子上的咖啡散发着热气,看起来是刚冲泡不久。
见我回来,他放下手里的报纸,眼镜也被摘下来,笑着看我,“回来了?”
“何叔叔。”我把给何以初买的披萨放进厨房,“今天不忙吗?”
何叔叔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笑,“刚结束一个项目,最近可以休息几天。”
他往我身后看了看,“小初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不在家吗?”我忍不住看了看四周。
“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没有,我还以为他跟你一起出去了。”
我摇摇头,“我去参加了一个讲座,他应该是出去玩了。”
何叔叔笑笑,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语气有些无奈,“真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有离开你的一天,以前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你来呆在一块儿。”
“哎我还记得有一次啊,你是去临市考试去了吧,我给他买的他当时最喜欢的小蛋糕,结果最后放坏了他都没吃,非说要等着你回来一起吃。”
我也笑起来,“记得,当时看到蛋糕坏了,他直接气哭了。”
“一转眼,你跟小初都这么大了。”何叔叔感慨。
我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反复几次,最终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给了我一个全新家庭的人,是把我从八岁养到现在且待我从来都跟何以初没有差别的人,是给了我一个避风港让我平安度过这九年的人。
没有他,我或许也可以有一种新的活法,并且也可以顺利活到现在。
但我能肯定的是,那一定没有现在的我见到的东西多,没有现在接触到的资源丰富,也没有现在看到的世界广阔。
这是我的恩人,是我应该记在心里好好报答一辈子的恩人。
我却自私的对他的儿子动了那样的心思。
每次看到何叔叔,巨大的羞愧感都会把我淹没,我感觉到自己是不可原谅的,是该遭到唾弃的,是该被这个世界谩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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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何以初都没有回来,我坐在房间的地毯上,头靠在床边,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
这一片的别墅区绿化做的特别好,夏日午后的热浪正是翻涌的最厉害的时候,树叶都被晒得恹恹打卷,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微尘,随着那点不起眼的风在光里摇晃,刺人眼睛。
室内空调呼呼吹出来冷风,主机运行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室内过分清晰,像是独属于夏日的交响乐。
脑子里面很乱,一下午的时间,我什么也没有做,一个人沉默的想了很多。
我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何以初叫我的那声“哥哥”,想到他从小到大惯用的撒娇跟耍赖,想到我们一起相拥而眠的很多个深夜,想到他笑得睁不开眼睛,我们一起做蛋糕,一起学习,一起看电影。他喜欢趴在我身上摸我的脸,喜欢黏黏乎乎凑上来亲我,喜欢走到哪里都牵我的手。
画面一转,他神色痛苦的问我是不是同性恋,他流着眼泪央求我不要搬出去,他第一次叫我“沈霄”,他指责我轻易就把几年的感情割舍掉。
再次回神时是楼下传来了说话声,应该是何以初回来了。
我神色一动,从地上做起来,腿有些麻了,我弯着腰捶了锤,不等它恢复知觉就拖着脚步往门口走。
我发现自己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何以初...有没有问到我。
遗憾的是,当我把门打开一道缝隙,耳朵贴在上面之后,一直到对话结束,我都没听到何以初问一句关于“哥哥”的问题。
一句都没有,沈霄也没有。
甚至何叔叔还顺嘴跟他提了一句我在房间,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说他要上楼洗个澡。
我轻轻把门关上,背靠在门板上轻轻呼吸。
宋明理学教人克己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