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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汹的攻城车就被这一匹匹最是低贱粗糙不过的麻布纠缠得动弹不得!

黄逊之再看向阿萦时眼中便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与钦佩,更别提陆谈,尽管此时的阿萦满面尘土,雪白的肌肤上沾染着一块块难看的血污,蓬头垢面,却比那些干净而浑身无一丝污垢伤痕的女人不知美了多少,陆谈的一双眼珠子都快要黏在阿萦身上下不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场对战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双方方才透支休战。

张豫站在大帐中极目远眺,只见剑州城门大门紧闭,原想着不惜一切手段强攻,争取在半个月之内拿下剑州城,哪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剑州城中怎么会有裴肃之的夫人!

只要黄逊之和陆谈铁了心的拒城不出,最差的结果便是双方两败俱伤,张豫真真是咬碎一口银牙!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豫就像是跟剑州城杠上一样,隔段时日便强攻一回,且攻无定期,时间时断,借此有意让围城日渐疲于应对。

九月二十四成都暴雨,河堤上涨,张豫甚至想出一招毒计,派人炸毁河堤,放水淹城。

眼看剑州城就要成为一片水城,千钧一发之际幸而黄逊之派出去七名水性极好的健将,几人从城内长湖游到城外河堤,七人将河堤合力掘塌,河水反淹敌军大营,朝廷又一次险胜。

却也不会次次如此幸运,三月之期迫在眉睫,粮草将尽,届时将会弹尽粮绝,偌大的剑州城上空逐渐笼罩了一层极为低沉沉重的气息。

每个人每天都会问自己、问家人、问朋友,都快三个月了,为何朝廷的援军连个鬼影儿都没见到!

川东彭川,郭允大营。

冯维举着手中的信,铁青着脸质问郭允道:“敢问郭将军,这封信是什么意思?早在两个多月前成都府便遭叛军毒手,剑州城求援,你为何要将求救信积压于箱中不闻不问!”

面对冯维的指责郭允仅仅是眼皮子掀了掀,不冷不热地道:“哦,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剑州城这回事,既然冯世子提到了,三日后我会安排援军过去驰援剑州。”

冯维怒不可遏,“三日后!郭将军我敬你是一员老将,成都府剑州城乃是蜀地省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省治的重要性!你却明知剑州求援硬是压下求援信不顾,如果剑州此时此刻城破,城内数万百姓将士该怎么办,你这是见死不救你知道吗!”

郭允吹胡子瞪眼,“冯维你不必朝我摆脸色,不是我不想回援剑州,整个成都府都落入了叛军之手,张豫打的什么主意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想围城打援,一旦我的援军过去正面冲突唯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卫国公知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关我屁事!”

“好好好,”冯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冷笑着道:“郭将军,你可知卫国公夫人五个月前随军出征,此时她就在剑州城内,你压下此信,故意瞒报不救剑州城,倘若卫国公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郭允面上没有丝毫惊讶,“本将说过了,为大局计,我不可能回援剑州,为了救一城百姓置整个蜀地于不顾,裴肃之他远在湖北,鞭长莫及,便是我通知他了又如何,莫非他还能生出翅膀飞回成都?就算我告诉他,他所做的选择不过与我一样罢了!”

简直是鸡同鸭讲!

冯维怒而拂袖离去,冯维离开之后,郭允身后的一名幕僚打扮的中年男人才从屏风后慢悠悠走了出来。

“原以为蜀王与董敬能成气候,没成想这两人撑了不过半年而已。”

男人说道:“裴肃之与梁济的大军势如破竹,我估摸着两人再有不过月余便能率军回来,郭将军,到时候若是裴肃之听说你对他夫人见死不救,我担心他会记恨上你啊!”

“记恨我又如何,”郭允嗤之以鼻,“我又不知道他夫人被困在剑州城中,一个妇人不在家中好好呆着相夫教子,如贱妾妓.女一般跟着男人跑出来随军打仗成什么体统,要死也是他女人活该,谁让他摊上这么个男人!”

那男人笑道:“郭将军此言有理,不过梁济与裴肃之回程在即,周王殿下会找机会除去裴肃之,还请郭将军给殿下行个方便……”

“曹先生这话说的就是见外了。”

郭允忙扶起曹先生道:“孙阁老和周王殿下有什么安排,郭某自然是倾力相助,咱们就别在意这些虚礼了,勠力同心对付咱们共同的敌人才是紧要。”

郭允不过匹夫之勇,周王和孙士廷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郭允身上。

送走郭允,曹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只药包,塞给郭允的亲卫,低声嘱咐道:“两军回合时,你寻时机下在裴肃之的饮食当中,切记,勿要被人发现!”

“先生放心,小人谨记!”

卫兵应诺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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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州城军民在苦苦等待援军,阿萦亦每日守于城中面朝湖北的方向望眼欲穿。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裴元嗣与梁济一行在湖北大败蜀王与董敬主力,董敬在镇远一战中被裴元嗣重伤,三日后不治身亡。

董敬一死蜀王大势已去,蜀王本就是个不成气候的藩王,一辈子贪财重利,造反纯属被严鼎正和曾老忽悠。

如今董敬战死,叙州城也被郭允攻陷,蜀王不得已灰溜溜逃往夔州城,意图凭借瞿塘关天险自保。

梁济率领五千精兵一路乘胜追击,半路蜀王被心腹出卖,活捉蜀王于蜀贵交界地带。

十月十八,裴元嗣押解蜀王及叛将头目返回成都,并途径川东与郭允两军会和。

就在裴元嗣到达的前一天,郭允寻借口将冯维派出去追击蜀王残兵败将,等冯维匆匆回来之时,中军大帐中戒备森严,多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冯维二话不说立即翻身下马直冲营帐。

营帐内,裴元嗣刚到没多久,正满面疲色地坐在帅位上,听郭允的副将报告川东这三个月的情况。

冯维一进来郭允就目光犀利地看向了他,冯维知道郭允这是在警告他,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冯维不想得罪郭允,可他也很清楚,一旦裴元嗣知道他的妻子出事必定会勃然大怒,方寸大乱。

在冯维天人交战之际裴元嗣忽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直接打断郭允的副将道:“好了,川东的情况本将已了解了大概,川东有郭将军坐镇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军当务之急,应是赶紧分赴夔州解决董敬主力余孽……”

蜀王被俘后不足为虑,残余势力分布于川东、川南等地,真正难缠的是董敬余孽,董敬把控巴州卫十几年,在巴州根深蒂固,巴州卫上下对他言听计从,无不信服,蜀王投降,这支军队看着却是要和朝廷抵抗到底。

裴元嗣在来之前心里就对川东的情况有了个大概,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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