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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些认识的,因此阿萦一路畅通无阻。

就是没人给她带路,阿萦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衙门里乱走,情急之下只能高声大喊布政使黄逊之的大名,那厢议事堂的黄逊之终于闻声赶来,呵斥道:“是谁将这妇人给放进来的,快给本官逐出去!”

“黄逊之瞎了你的狗眼!”

阿萦怒声道,眼前这官员穿一身大红色绣狮子补子的官服,料定此人便是四川布政使黄逊之。

阿萦一面将裴元嗣的私印抬手抛进黄逊之的怀里,冲着黄逊之的方向边走边飞速说道:“张豫是蜀王叛徒,他早已投诚蜀王,之所以在城下诈援是为了不费一兵一卒而拿下剑州城,你不能放他进来!”

黄逊之大惊,一看手中印信似乎还真是卫国公裴元嗣的私印,上面清清楚楚刻着裴元嗣的字,看这印信的做工质地只怕价值不菲,寻常人家做不出这样的印来!

“妾能作证,夫君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妾要照顾好裴夫人,黄大人,眼前这位当真是卫国公夫人!”

梁夫人急忙上前说道。

但一方私印就能证明阿萦所说的话对吗,也没听说这卫国公随行带了夫人过来啊?黄逊之诧异地打量了阿萦几眼,“敢问……裴夫人,是从何处得知来的这消息?”

“是半个时辰前夫君给我的飞鸽传书,但是信不小心被我掉进水里,没了。”

阿萦胡乱编了个理由,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重生得知的或是她死去娘给她托的梦吧?托梦私底下骗骗裴元嗣还行,那是因为裴元嗣信任她,这种捕风捉影的借口来骗一群素不相识的高官根本没有丝毫说服力,还不如把裴元嗣推出来当挡箭牌。

黄逊之简直无语,“裴夫人……你,请你不要扰乱本官办公!”

“站住!”

阿萦冷声说道:“黄大人,我知道恐怕你心里早已经将我视为疯妇,如果我适才所言句句属实,你可知后果是什么,是你黄逊之能承担得起吗!”

黄逊之脚步蓦地顿住。

倘若阿萦所言为真,张豫是早就投诚蜀王的叛徒,那么此时剑州城下肯定不会只有张豫口中所谓的“巴州卫”这一支残兵败将,一旦他打开城门,埋伏在密林的深处的叛军将长驱直入,在城内肆意屠杀。

剑州城破,朝廷在西北的防线形同虚设,届时蜀王叛军一路向北直取陕西,他黄逊之这颗项上人头不用拱手送给蜀王,他自裁谢罪都救不了黄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豫是否在使诈,黄大人将我带去一试便知!”阿萦见黄逊之面露动摇之意,忙道。

黄逊之却叹道:“晚了,就在一刻钟之前,我已命人带上手令前往城门上去辨认张豫,张豫为假还好说,他若为真,城门……”

阿萦脸色大变,扭头就往外跑,黄逊之叫住阿萦道:“哎,卫国公夫人,你这是去哪儿……”

阿萦跑到一半又折回来对黄逊之“上下其手”,黄逊之惊呆了,惊得他一时都忘记阻止阿萦!

阿萦顺利扯下黄逊之腰间一物,翻过来一看的确是记载了黄逊之身份的牙牌,旋即戴上帽子继续掉头往外跑。

“还愣着做什么,快随我去城楼,晚一步你黄逊之头顶乌纱帽不保!”

来的时候为了不耽误时间是骑马来的,阿萦出府抓过马缰翻身上马,城门是剑州城的标志性建筑,不管在何处一眼就能望到,阿萦照着城门楼的方向策马狂奔,心里祈祷千万别开城门千万别开城门。

与此同时,城门楼上。

先前站出来的那位指挥都事在仔细辨认了张豫的样貌,和张豫说过几句话,确认是同乡张豫无误,看守城门的卫队长检查了黄逊之批复的条子之后,对着身旁的卫兵点了点头。

卫兵这就要大喊“开城门”,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城楼下一人急速策马而来,张口嘶声喊道:“张豫反贼早已投诚蜀王,不许开城门,张豫是反贼,不许开城门!!”

张豫是反贼!?

城楼上下众人闻言俱是一惊,阿萦骑马到城楼下,迅速提着衣袍爬上城楼。

因为卫兵们暂时无法判断阿萦这话究竟是真是假,故而城楼上无一人下令继续开城门。

阿萦这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从布政使司一路骑马狂奔,赶到城楼这段路程花了她半个时辰,阿萦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金秋十月凉爽的天儿她竟然硬是跑出了一身的淋漓热汗。

几十阶的台阶全部走完阿萦的喉咙几乎都要冒烟了,腿脚酸麻,大口大口喘着气,城楼上一排卫兵整齐划一紧张地盯着她,阿萦脸颊通红,捂着胸口说不出话,举起手中黄逊之的牙牌。

“布政使、黄、黄大人有令,城门下张豫为……乱党,谁都不许……开、城、门!”

最后一句话阿萦几乎是吼出来的。

黄逊之可能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但这些卫兵们却是对黄逊之惟命是从,阿萦这话便犹如在油锅里倒入了一瓢沸水,转瞬间整个城楼就炸开锅似的议论起来。

城外楼下张豫勃然大怒,指着城楼上破口大骂道:“天杀的贼贱才,何处来的竖子!巴州如今已经落入蜀王反贼手中,巴州卫若不是无处可去也不会求到你剑州来,你不过是看我们巴州卫成了残兵败将,不想收留我们直说便是,凭什么空白污蔑我们是反贼!”

城楼下的阴凉处乌压压地坐着约莫有三四百个残兵败将,这些人身上的或是胳膊或是腿或是头顶都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中透出殷红色的血迹,一看就伤得不轻,

随着张豫一番群情激昂的话站起来不少受重伤的士兵,纷纷含恨带怨地瞪向阿萦,仿佛阿萦不放他们进去是犯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错。

卫队长也有些犹豫,低声问阿萦问:“敢问这位大人,黄大人可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张豫是叛徒,我看他们伤成这样不像是作假,他们拢共也就三四百个人,不如我领一队人马出去看看,检查他们是否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

(未完,下接作话)

作者有话说:

阿萦抬手打断卫队长的话,“在咱们看不见的密林里埋伏着的才是叛军,一旦城门大开,他们会蜂拥而入,你以为你有把握抵抗住叛军的进攻吗?”

并且若不出阿萦所料,只怕剑州附近的其它州县也落入了蜀王手中,否则这张豫又如何肆无忌惮地在城楼下向她叫嚣?

阿萦冷笑一声,不是要证据吗,她居高临下,轻蔑地对楼下张豫道:“张豫,你不必在此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任你磨破嘴皮子我也不会放你进来。我乃卫国公裴肃之裴都督的信使,你主子这一个月来在湖北和川东被裴都督和郭将军打得节节败退、落花流水,这才想出围城打援的一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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