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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婉扶着赵氏,阿萦牵着绥绥,紫苏抱着昭哥儿,裴元嗣与阿萦并肩站着走在赵氏与薛宁婉后头,裴元休夫妇领着孩子紧随其后,一家人进了万福寺内。

陈裕偷偷躲在万福寺数条街后的酒楼上窥探着人群中的三个年轻漂亮的小妇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身材格外高大伟岸的男子身旁。

此人一定是卫国公裴元嗣。

而他身旁的女子,非阿萦莫属。

陈裕看着腰肢袅娜,怀中牵着粉雕玉琢小女娃的阿萦,尤其是旁人下马车都是由丫鬟或丈夫扶着,只有阿萦下马车时是被男人从后面抱着腰肢半搂下来的,心内的嫉恨之意几乎要喷射出来。

这女子表面看着柔弱美丽,楚楚可怜,竟也不是个好东西,这蛇蝎心肠的狐狸精,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迷惑男人,手里还不知拿捏了多少人命才坐上卫国公夫人的位置。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阿萦长得太漂亮,不是因为她贪慕荣华富贵,她本应该是他的妻!

他今日的落魄皆是拜她与裴元嗣所赐,就算他敲诈她又如何,谁让她先杀了人行了恶事!

陈裕揉捏着袖中被汗水打湿的信,面上阴晴不定,一时冷笑,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兴奋得满脸通红,最后下定决心,富贵险中求,藏好信深吸口气走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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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清闲,裴元休休沐日正好陪着媳妇儿跟孩子休息休息,裴元嗣却公务缠身,将阿萦一行送到万福寺后就得离开。

因准备在寺中小住三日,阿萦便与陆氏指挥着小厮们和丫鬟们抬着带来衣物箱笼搬到后院的净室中去。

与普通香客们暂歇的净室不同,佛寺中会专门为达官贵人们搭建常住的小院,院中包括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和四间抱厦,所用的桌椅器皿更是一一俱全。

饶是如此,阿萦依旧命人将三座小院里的东西都给换了一遍,连帘拢座椅都没放过,收拾好堆到了厢房中,毕竟还是自家的东西用着最干净妥帖。

依旧是薛宁婉与赵氏住一间,阿萦和裴元嗣、裴元休一家各自占了一间,三个院子相互挨着,大家彼此之间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裴元嗣陪着阿萦,夫妻俩在净室里坐了一会儿,交代几句话,便要回都督府,如此一直到晚上时才能回来,他将从府里调来的三十个侍卫留在了万福寺里护卫家人,并把三七和决明留在阿萦身边,叮嘱两人务必保护好夫人、二小姐与小世子。

三七、决明郑重应下。

三月里花木渐次开,三座净室掩映在竹林曲径当中,屋舍左右青瓦白墙、清溪蘅芜,并无雕饰逢迎之意,环境清幽安静,来往三两僧人神态肃穆端正,见人客气施礼,透着一股古朴与安定人心的力量。

裴元嗣走后,阿萦等人陪着赵氏去宝殿上香,顺道让紫苏四下转转,给薛宁婉和陈裕制造机会。

陈裕倒不傻,本想蒙混进万福寺,孰料裴元嗣封了万福寺,且四下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除非他剃度成和尚还有进去的可能。

陈裕可不想钱没捞着先被裴元嗣给弄死,进不去他也有法子。乔装改扮掩人耳目,去了长安街暗香来,丢下一张纸条和一封信在柜台上扬长而去。

管账的媳妇子发现纸条后大吃一惊,连忙将纸条折好悄悄去后院交给老板娘田氏。

田氏打开纸条一看:吾乃汝夫人之旧识,吾手有汝夫人之密,将此信送至万佛寺,翌日一早辰时三刻于万佛寺西苑后最末寮房内相见,迟一步不见人,后果自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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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雄宝殿上完香,赵氏带头捐了一千两银子,其余人亦捐了不同数额的香油钱。

赵氏觉得头有些疼,先回了净室休息,裴元休提议去前面的万福寺广场转转,薛宁婉毕竟是赵氏的侄女,和裴元休一家近了站在一处不合适,她便慢慢落后下来,和阿萦并肩行着。

两人的丫鬟各自跟在身后,两人就有说有笑地点评着四周的景色与这万佛寺的来历,仿佛昭哥儿百日那天因为绥绥而生出的龃龉无影无踪。

薛宁婉问:“阿萦姐姐适才在佛祖面前许的什么愿望?”

“一家人平安顺遂。”

薛宁婉叹道:“阿萦姐姐儿女双全,表哥对你又是一往情深,我从未见过表哥在家里纳妾置通房,外面人都说表哥和阿萦姐姐是一对神仙眷侣,真真是羡煞旁人!”

阿萦笑道:“我当妹妹是怎么了,原来是春天到了,心思活泛,恨嫁了!那王老太太家的七郎就很是不错,不如改日我同太夫人说一声,太夫人必定愿意将妹妹嫁过去!”

薛宁婉红着脸嗔道:“姐姐休要打趣我,我与王七郎的事八字没一撇,再说,那王七郎浑身上下文治武功哪有一处比得上表哥,我才瞧不上他,我便是要嫁,也该嫁给表哥那样英武不凡的男子!”

阿萦笑了一声,笑而不语。

薛宁婉便又道:“表哥和姐姐这么多年感情依旧深厚,姐姐可是有什么与夫君相处的独特法子,能迷得夫君只倾心自己一人,教给妹妹?”

阿萦勾了勾唇,反问她,“外面还有人传我是狐狸精,用妖术迷惑住大爷,妹妹以为可信吗?”

“谁又知道呢,兴许这世上真有什么妖术,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对女子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可惜啊,我是学不会。”

薛宁婉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忽然问:“姐姐做过亏心事吗”

不及阿萦回答便自顾自道:“我听说人若害人太多,罪孽深重,是无法入轮回往生,转世为人。不论捐多少的香油钱,供奉多少盏长明灯也不管用,佛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害人终害己,做过亏心事的人许下的愿望,凭什么认为能够得到佛祖保佑,不过是善因结善果,恶人有恶报罢了!”

薛宁婉嘴角笑着,眼神却阴冷冷地盯着阿萦,仿佛浸在了寒霜之中。

“何为因,何为果,何为因果循环?他人之因,造就今日之果,今日之果,又为后事之因,世上历来没有绝对的因,更没有绝对的果。”

“这世间多得是恶人作恶多端,依旧能长命百岁,寿终正寝,而有人勤勉善良,却落得英年早逝,抑或香消玉殒,佛要恶人来世得报,来世谁又能记得?又有几人能有这般机缘?”

阿萦嗤笑道:“全靠佛祖因果二字,自以为恶人有天收,实则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我不懂这番道理,我只知事在人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帮我我便信,天不帮我自帮天造果,就算我因此问心有愧,难道你便问心无愧?”

自重生以来阿萦自问从未害过一个无辜之人,即使这辈子没她,薛玉柔依旧会死,薛宁婉却将薛玉柔的死赖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可笑至极。

她相信因果,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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