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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再破辽王数座城池,最终将辽王围于南昌城下,围困数日后辽王为求活命不得已遣使投降。

裴元嗣将辽王槛送京城给成嘉帝发落。

从大军出征开始到平定叛乱满打满算日子不足两月五十四日,简直神速,裴元嗣挂念着千里之外的阿萦和孩子,快刀斩乱麻料理完辽王投降后事,以辽王掀动叛乱恶贯满盈需尽快处置为由率领大军夤夜急速赶回京城。

……

四月十三凌晨三更时分,阿萦骤然发动,整个卫国公府闻讯灯火通明,半夜被推醒的赵氏来不及抱怨披衣急急往归仁院赶,产婆稳婆以及郭太医早从后街被三七骑马驮来送进产房。

梢间的绥绥被娘亲凄厉的哭喊声吓醒,哭着从屋里跑了出来,扑进祖母的怀里。

赵氏一面抱着小孙女安慰,一面心急如焚,屋内一盆盆的血水来回递送,触目惊心,赵氏向佛祖祈祷:“老天保佑老天抱怨,这次阿萦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一定要生个世子!”

少顷兖国大长公主也被杨嬷嬷和半路遇见的薛宁婉扶着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再过一会儿颂哥儿、沈玦、陆氏、张氏纷纷赶到。

一家人在产房门口从天黑守到天蒙蒙亮,东方破晓,清晨湿润的空气中都隐隐透着一股子血腥气,薛宁婉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微微皱眉,见身后秋娘端着热茶过来,便很自然地上前替丫鬟接过来伺候着赵氏喝下。

转眼间,一个上午、晌午过去了,产房里女子的哭喊声渐渐虚弱至无,阿萦竟还没有丝毫要生产的迹象。

沈玦坐在廊下美人靠上不肯离开,颂哥儿和兖国大长公主实在熬不住已经去了厢房休息,薛宁婉见状不由柔声劝道:“姨母还是去歇一歇吧,光这么熬着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我在这里替您守着,您不必担心,阿萦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为您和表哥诞下麟儿。”

赵氏不知为何从早上这眼皮子就上下直跳,跳得她心里头也七上八下起来,摆摆手疲倦地道:“你去歇着吧,不必管姨母,姨母不放心,横竖也没什么事,在这靠着坐一会儿权当歇晌了。”

赵氏不走薛宁婉怎么可能离开,熬了半夜加一上午薛宁婉清澈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不过是强撑着还能站在此处罢了。

很快陆氏招呼着众人在厢房里吃了顿便饭,绥绥困得直接歪倒在了祖母的怀里,赵氏心疼地将熟睡的小孙女抱到她的小床上,去产房打听阿萦目前的情况。

“萦姨娘到现在只开了五指。”杨嬷嬷满脸担忧地给赵氏比划了五根手指头。

产房内,阿萦已经力竭昏了过去,郭太医正满头大汗地给阿萦扎针,眉头紧锁,心里暗想不应该啊,按理说阿萦第一胎生得如此顺利,不该到第二胎便如此艰难,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阿萦歇了一个时辰后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过来,她迷茫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众人,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连紫苏和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判断不出来紫苏说的是什么意思。

紫苏无奈,只得和桂枝两个百般艰难地给阿萦喂了一碗参汤,渐渐阿萦的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下身一阵阵收缩般的痛与此同时也愈发清晰起来。

“阿萦,你要坚持住,不能睡过去,你难道舍得国公爷,舍得你弟弟,舍得撇下你含辛茹苦生下的绥绥吗?”

张氏紧握住阿萦的手喊道。

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阿萦痛极落泪,拽着身下的褥子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娘——”

“大爷小心!”

刚从马上下来的裴元嗣听到这喊声踉跄了一下,险些被脚下的台阶绊倒。

决明想来扶裴元嗣,裴元嗣却一把推开决明、扔了头上的兜鍪,径直冲着归仁院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本文提示:

巴图鲁前文29、30章出现过,是之前大爷和阿萦在灵州时反叛的契人叛将康察台的手下,康察台死后巴图鲁被招降。

ps,任何一对副cp正文都不会专门写,只会一笔带过,不喜欢看副cp的宝子们可以放心~

第84章

当裴元嗣匆忙赶到的时候, 归仁院里笼罩着一股极浓厚低沉的气息。

廊下的角灯被风吹得一摇一晃“嘎吱嘎吱”响动着,好像只剩下一个包着烛火的空壳子, 随时都有可能脱力掉下来。

七八个人围成一群在院子里低头掩面相互站着, 傍晚的夜色浓如泼墨,使得这些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出哪个是谁,只能听到几声哽咽压抑的呜咽哭声。

裴元嗣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周遭的所有声音仿佛一瞬之间都静止消失了, 只剩下他胸口粗重、急促,丝毫没有分寸的呼吸声。

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艰难地往前迈着,一步, 两步,三步。

从院门到屋门,明明只有一射之地的距离他却像是走了半辈子。

“萦姨娘难产了, 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 万一救不过来可怎么办,我听说萦姨娘肚子里的这个还是个男娃呢!”

“肃之,你回来了?肃之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

“娘好疼, 好伤心, 娘哭了,绥绥要见娘!”

不到两岁的孩子自从会说话之后口中喊的都是娘, 阿萦私底下偷偷纠正过好几次, 才将绥绥口中的“娘”勉强改成“姨娘”。

裴元嗣转过头去, 赵氏怀里抱着绥绥在和他焦急地说着话,怀里的绥绥却还因为没有辨认出眼前这个一身盔甲突然闯进家里的男人就是爹爹,正在祖母怀里不停地哭闹着要进产房见娘。

“姨娘, 姨娘再加把劲儿啊, 咱们快要生出来了!”

绥绥哭肿的凤眼就在眼前, 裴元嗣猛然反应过来,干涩地道:“娘,阿萦她,怎么样?”

赵氏看着儿子苍白不安的脸,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嗣哥儿,我,我和你说了,你别急,阿萦她……”

她叹了口气,不忍地道:“难产了。”

从昨天凌晨一直生到第二天的晚上,将要一天一夜的时间阿萦身下依旧没有完全开宫口的动静,就在裴元嗣闯进来不久之前产婆刚刚出来宣布,阿萦胎位不正,难产。

难产。

要知道阿萦的娘林氏和芸香皆因难产而死,历朝历代凡孕妇难产十之八.九难存活其一二,这么巧的事情竟然就被阿萦接连撞上三次。

裴元嗣心不断地坠了下去,靠着门侧一端的左手死死地扣着门缝的罅隙,连指甲何时断了都未曾察觉到。

“娘不会有事。”

裴元嗣抬手,冰冷的五指刚触摸到女儿哭红的小脸上,绥绥却吓得瑟缩了一下,连忙缩进祖母的怀里。

产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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